凤明弦心下还是疑惑,她沉吟片刻,看向小红。
“不大像呢,我就寻思着,王妃有心疾这话,当初谁传出来的?”
“您的意思,难不成王妃一直以来都是装病?”小红忍不住问道。
“流产是真的流过,恐怕也早就伤了胞宫,难以有孕了,心疾……她日日为王府中操劳,平日也不见有病,只在该躲事儿的时候,总是说病了……”凤明弦细细回忆进府来的点滴。
上辈子,府里勾心斗角的死了好些人,王妃一直病的半死不活,不也长长久久的活了下来。
若不是这回下毒她都不死,凤明弦也不会疑心她的病的真假。
“那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小红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难怪她回回都能逢凶化吉,还能用身子不好让人同情,让王爷内疚,原来她自己身子骨没什么大问题?”
王妃两度垂死,身子好些了又苦苦打理后宅,不仅王爷更看重她敬重她,将过往恩怨慢慢淡了,就是姬妾们也都暗暗盼着王妃无事。
若不是王妃伤了胞宫,难以有孕,又接连小产,恐怕不管是凤明弦还是李窈烟都难以撼动她的地位。
凤明弦轻轻抚摸着肚子。
她并不着急生儿还是生女,毕竟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王公大院呢,谁没个四五个孩子?她又年轻当宠,只要身子养好了,就算这次是女儿,下回也就是儿子了。
如今若是儿子反倒来得不是时候了,就算母凭子贵,她的出身也做不了王妃的位置。
顶好是女儿,对谁都没有威胁,她能够安安稳稳母女平安。
至于萧御——凤明弦何曾忘记了,她前世死在榻上,正是因为萧御想要她生个儿子,她生不下来,就活活挖了她的血肉。
凤明弦微微阖眸,摸着肚子的手指微微发颤。
萧御下了早朝,就去瞧了王妃。
王妃躺在榻上,模样郁郁寡欢。
“是嫔妾福薄,一直未能为王爷诞育嫡子,如今恐怕连康儿都难以照顾妥当。”
萧御劝道,“不论如何,你都是本王的王妃。你本就有心疾,连番小产身子不好,如今又夙兴夜寐的为王府劳碌着,这份心意,本王记着的。”
王妃紧紧握着萧御的手,泪水滑落:
“臣妾是王爷的妻子,不管是生儿育女,还是打理后宅,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
王妃说的太着急,到这里猛然觉得一阵眩晕,扶着床檐缓了缓,紧接着便是连番的咳嗽。
刚巧这时王太医过来查看王妃,萧御便忙起身让太医近前诊治。
王太医蹙眉把脉后,萧御开口问道,“王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王太医道,“王妃如今气血两亏,近日又过度操劳心力交瘁元气大损,加之王妃本就胎里带了心疾,多方情况复杂,身子如今太过虚弱,只能慢慢调养。”
萧御道,“王妃的身子一直是你看顾的,这么些年,王妃看上去也是稳定了不少。你的医术向来不错,如今王妃就继续劳您照料着了。”
王太医唯唯诺诺应了。
待得人都走干净了,王妃方才披着衣裳坐起来,慢慢吃着药。
“如今我病着,康儿无人照顾,凤明弦又怀着身子,李窈烟更是不肯接那烂摊子,景嫣,你就将孩子抱到澜沧院去。凤明弦曾经照顾过他,你哪里做的不好了,她着急自然会帮着你。”
景嫣点点头,“姐姐放心,妹妹明白。”
“康儿,您真的不要了?王妃这孩子您得来不易啊。”坠儿忍不住道。
“这孩子,看着呆呆傻傻的,也不知有没有伤到他的脑袋。就算我费力养活了,也比别的孩子差一截,如今现成的借口能送走就送走吧。这养夭折孩子的罪名,给凤氏也合适。”
景嫣敛了眸子。
王妃是想孩子死在澜沧院的,可是死在澜沧院,凤明弦虽然担了大头的责任,她也有了污点啊。
王妃自然是不在意她的处境的,这烫手山芋,总要有个人抱出去。
弗儿从外头走了进来。
“王妃,听说今儿上朝出了点儿事儿。”
“怎么了?”
弗儿轻声,“说是威远大将军好像……吃了败仗,带兵降敌了?”
“什么!”王妃听的心惊肉跳,“怎么可能,李家世代武将,骁勇善战,从开国至今立下不知多少汗马功劳,许是有别的什么隐情吧?”
“李老将军在前线,进了白帝谷后,已经十几天没有消息了,那可是五十万的军马啊?不是全军覆没,就是李老将军投敌了!哪一样李家都吃不消!”
王妃往后靠了靠,手指轻轻拨弄着佛珠。
“王爷什么意思?”
“王爷没说话。”
王妃一笑,看向了兀自出神的景嫣,“咱们家在朝中不是还有些旧部吗?”
景嫣猝然惊醒般,“都是爷爷那辈人带出来的叔伯了,原来也是景家军出来的。”
“去打听打听情况,活络活络,最好给个战死沙场的功勋出来。”
“王妃……若是李家倒了,李窈烟可就没了势力了。”
“她有没有势力不重要,李家也不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