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再次发病,阖府上下都被惊动了。
太医和医女们进进出出,忙的不可开交。
景嫣更是守在景玉身边,半步不离。
萧御彻夜难眠,枯守在正院中等着。
萧御坐镇,其余姬妾不敢妄自回去休息,一个个陪坐在正院花厅中。
李窈烟看着众人一个个神色憔悴,眸光落在了凤明弦身上,“你还有着身子,就别在这里熬着了,快回去歇息吧。”
这屋子里的姬妾们,哪个是真心关心王妃的,不过是王爷在意,她们装也要装出关心的模样来。
万一王妃病好了,她们这会儿没做好面上功夫,被王妃记恨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凤明弦摇摇头,神色苦楚,“府里出了这样大事,哪里还睡得着。”
李窈烟不耐烦凤明弦这样。
“你在这里坐着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回去吧。”
凤明弦想了想,道,“正院的佛堂一直奉着菩萨。本妃去菩萨跟前为王妃念经祈福。”
见凤明弦要念经祈福,姬妾们也纷纷站了起来,要跟着一起去。
李窈烟心思直率,听到要祈福,把不情愿写在了脸上。
大半夜的,天寒地冻,她可不想跟着过去受罪。
可这时候,就是她也不想让萧御瞧着不顺眼。
磨磨蹭蹭的跟了过去,抬头瞧见凤明弦温温柔柔的一管嗓子念着经文,她也只能唉声叹气拿起了佛经,瞧着上头拗口的字词,一点点跟着诵读起来。
佛堂清净,供着鲜花水果,也有蒲团。
到了这里,王爷瞧不着,凤明弦低头轻轻念着经文,也不管,其余人眼见无事,便在后头悄声议论起来。
刘侍妾先开了话头。
“这府里头,三公子看着不大行了,就算费尽养活了估摸着也比别的孩子孱弱几分,能不能健康长大都两说了。”
“唉,这算什么,宫里头的皇子夭折的不也多吗?倒是在宫外头自己历练长大的,吃尽苦头的才能长得好。”另一个侍妾也悄声说着。
“可惜了,四公子本该是王妃的嫡长子的,谁能想到,宋美人居然死了。宋美人本来都靠着这孩子坐上庶妃的位置了,结果嘴巴把不住门,今日告这个,明日恨那个,得罪了一圈人,死了连个位份都没。如今孩子王爷也直接让送走了,怕宫里头知道遭人耻笑了。”
“两个孩子都不成了,就李庶妃的宣儿沛儿,看着一天比一天成器了。王妃这次若是不行了,兴许真就是李庶妃坐王妃的位置了。”
话刚洛音,张侍妾就被人强横的拉了起来。
“啊!”一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正说话的张侍妾脸上。
赵美人和几个侍妾都吓得白了脸,慌忙低头看经文。
张侍妾捂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忽然打人的李窈烟。
“一个个长了嘴就只会背后议论人了是吗?王妃还没死呢你们就打着主意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了是吗?再给我胡乱议论,瞧本妃不打烂你们的嘴!”
几个侍妾本就心里有鬼,再加上李庶妃的威名远播,她们哪里敢在说话。
就是张侍妾,也哭哭啼啼的揉着眼睛没敢再接话了。
李窈烟松开了张侍妾的衣领。
“啊,刚才没听清,你好像说的不光是王妃死不死的事儿啊?你连王妃死了后谁做王妃都安排上了?来,让本妃好好听听,你是怎么安排的。”
张侍妾忍着眼泪,颤抖着跪了下来,“是婢妾失言了,庶妃娘娘恕罪!”
李窈烟戴着护甲的手指托着脸颊,笑的好像一只幽冷的猫。
“别啊,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安排的啊?现在知道怕了是吗?还有,是谁的孩子健健康康的?眼看着要成器?”
张侍妾跪着磕头道,“嫔妾错了,嫔妾错了!”
李窈烟笑了笑,口气慵懒道,“本妃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怎么能不抬举抬举你们呢是吧?刚好,宋氏的院子还空着,你收拾收拾搬过来?本妃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张侍妾快吓疯了。
她好端端和王妃住在一个院子,又清净又省心,各样东西更是齐备。
可是若是去了李窈烟那儿,两个小公子上房揭瓦那般顽劣怎么会不捉弄她这么个东西,再加上李窈烟刻意卡东西刁难她,她还不够受气呢!
宋氏住过的屋子更是晦气中的晦气!宋氏现在尸身还没下葬呢,她哪里敢住宋氏的榻上,用宋氏用过的东西?
“瞧你吓得。”李窈烟语气轻蔑,冷冷一笑。
她敛了裙子站起来,走到了凤明弦的跟前,瞥了眼凤明弦的肚子。
那几个侍妾说的话,还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王妃一死,唯一对她有威胁的就是凤明弦了。
这个长相身材都神似她的,和她当初一般年纪入府的小丫头。
王爷当年有多喜欢自己,现在就有多喜欢她吧?
若是王爷爱自己,却忌讳自己家里人军功太高,只能立这女人呢?
她怀的若是个儿子,那岂不是嫡长子,自己的宣儿沛儿,反而要靠边站了。
那一刻,她忽然发疯搬的想直接掐住这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