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
花园里,段芙正蹲在两盆牡丹花前,无比忧伤地看着它俩。
她的不远处,段夫人靠坐在躺椅上望着她,眼中尽是宠溺。
听到车声,段芙猛地抬起头。
见是段城的车,她立即惊喜地跳了起来。
结果蹲了太久双腿发麻,落地时没站稳,身子一歪就扑倒在车前。
幸亏进了门后司机便减缓了车速,刹车及时,这才没有从段芙的身上轧过去。
“小芙!”
段夫人吓了一跳,忙不迭从躺椅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段芙身旁,扶起她上下打量:“快告诉妈妈,伤到哪儿了?”
瞧见段芙的手蹭破了,段夫人顿时心疼不已:“疼了吧?别怕啊宝贝儿,妈妈在呢!”
无需段夫人安排,管家立即去找家庭医生。
段城快步下车,刚要把妹妹抱回去,脸就被甩了一巴掌。
段夫人瞪着他,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仇人:“你吓小芙干什么!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段城的眼底闪过一抹冰寒。
他收回伸向段芙的手,站直了看向母亲:“我正常回家,她突然跳出来摔倒,你说我吓她?”
“你……”段夫人张了张嘴,还是说,“你的车差点儿撞到小芙。”
“车是我开的?”
“那不也是你的车?”
段城几乎快要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怒火时,司机急匆匆下车,拦了段城一把:“夫人,是我的错,我吓着四小姐了。”
段夫人瞪了司机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扶着段芙站起来。
段芙倒是没哭,眼巴巴地看着段城:“三哥,小倾给我的礼物呢?”
段城脸色很差,没答话也没把攥在掌心的药瓶拿出来。
药是跑腿小哥送到凯奇会所的,阮倾问他要家中地址,他以为她是要亲自送药过来,便告诉了她自己的位置。
结果只等来了一个跑腿小哥。
段夫人见段城不动,皱眉催促:“阮倾给小芙什么了?你快拿出来,我还得带小芙去包扎呢。”
“女孩子留了疤可是麻烦事,你别磨蹭。”
如果段城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他一定会问一问母亲,既然自己这么可有可无,那为什么还要生下他。
但他已经二十六了,早就过了贪图亲情并抱有幻想的年纪。
他瞥了眼面如菜色的司机。
是跟着他十几年的老大哥。
他明知道他一个司机扛不住夫人的怒火,也敢站出来替他说话。
段城沉默着把那个小瓷瓶扔给段芙:“每天只能吃一粒。”
段芙捧着瓷瓶,眼睛都亮了,丝毫不为刚才摔的那一跤烦闷。
她用双手握着瓷瓶,清澈的眸子望着段城,很甜地说:“谢谢三哥。”
段夫人没把这个貌不惊人的瓶子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什么糖果。
她拉着段芙的手哄道:“好了宝贝儿,快跟妈妈进去包扎,不然要留疤的。”
段芙拿到礼物,乖了,老老实实地跟着段夫人进门。
段夫人满心满眼都是段芙,没看段城一眼,也没问他的脸是否也需要涂些药。
段城目送她们进门,然后转身,上车。
“去景园。”
他说。
司机立即应下:“好嘞。”
听到引擎声远去,段夫人疑惑皱眉:“他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走?”
管家硬着头皮替段城解释:“可能三少爷临时有什么事吧。”
他其实也觉得三少爷很可怜。
虽然是黄金窝里出声的天之骄子,却从没感受过哪怕一丝偏爱。
他也是人啊。
“他能有什么正经事?整天就像长在了会所一样!”
段夫人看着段芙的伤,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芙伤成这样他也不知道来问一问,当初要不是他,小芙怎么会……”
那段记忆着实太不美好,段夫人在气头上也不愿多谈。
她随手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打消了问段城去哪儿的念头。
……
段城在景园的那处房子空了五六年了。
自他从科大毕业后,几乎没再回去住过,只偶尔心烦了才会回来待上两三天。
房间始终有人定时打扫,很干净。
他在路上时就通知了付聪去那儿等,到家时,付聪已经到了。
付聪敏锐地感觉到三爷情绪不佳。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知这必然又是与夫人吵了架。
他默默地跟着段城进门,熟门熟路地去给他煮了杯咖啡。
段城喝了口咖啡,然后问:“公司装修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