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然而在经过诺尔维雅的房间时,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手上的伤口依旧狰狞,她能想象出半人鱼看到她的伤口时那双蓝色眼睛里露出的担忧和生气。
她不是怕,她只是意识到了正常人在受伤后会采取的做法。
但她并不习惯那样。
因为正常人会有人担心,她没有。她是无坚不摧的领主,她是被人恐惧忌惮的冷血公爵,她是疯狂的让罗家族的继承者。这样的存在是不在意疼痛的。
她在世俗的风评中被异化为一个怪物,她便是一个怪物。而当有人把她当成普通人时,她就又有了身为普通人的自觉。
菲阿娜想,她真是个容易动摇的人。
只要想到队友们会为她难过,她也就对自己没有珍惜自己的行为而感到不满。
菲阿娜绷着脸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在第一时间把伤口消毒包扎,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做完这件事后,菲阿娜根据当年的记录找到了那枚形状特殊的钥匙。
那个匣子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她那个疯癫的父亲赛珂·让罗兼具强烈的自毁倾向和求生意志。他聘用了很多魔法师和骑士来确保他的安全,又时常自己作死。
但赛珂放在身上的东西,一定是能够保命的。比如他左手中指上能够喷出毒液的戒指,以及右手手腕上能射出利箭的手环。
当年她就被那出其不意的利箭射伤了,但下一秒她就斩下了赛珂的头颅。
她分明看到了赛珂最先抬起了左手,然而顷刻间他又改变了主意,用利箭攻击她。
菲阿娜说不清那是什么,她不觉得那是赛珂的良心发现或者是突然变出来的父爱。
只是赛珂可以杀她的,但他犹豫了,而这样的犹豫让他送了命。
菲阿娜由此学到了非常重要的一课:既然想杀人,就不要拘泥于什么方法,有什么就用什么,不能犹豫。
她对赛珂没感情,杀了他也没觉得有多快意。她被迫在赛珂设下的残酷游戏里收割生命,成为自己讨厌的人,不断送走她熟识的朋友,一点一点失去她所拥有的一切。
赛珂是她的仇人。
赛珂杀了她的亲生母亲,又杀了她的院长嬷嬷,最后变相地杀了他自己。
菲阿娜觉得他扭曲,她困惑于赛珂那变态一样的取乐方式和对人命的漠视程度。
但她对烂人的过去没兴趣。
菲阿娜觉得手里的匣子也没那么吸引人了,只是找到了钥匙,不开就白费了那么多时间。
她的时间也是金钱。金钱不能浪费。
菲阿娜拿起钥匙试探着插了进去,没有任何阻塞,证明它们的确是配套的。
“咔哒”一声。
匣子打开了。
菲阿娜看着这个匣子,对那个顶级法阵的兴趣超过了匣子里的东西。
而匣子里也只有一张泛黄的信笺,边角有些毛躁,好像被捏过很多次,又很平整,只有中间一条折痕。
信笺的内容很少,只有一句话:
【娜夏,今天是个很好的晴天,午宴在中午十二点。】
落款是sr,能看出是赛珂·让罗的缩写。
菲阿娜淡淡地看着那一行字,无趣地把信笺扔回了匣子。
她的母亲叫阿法纳西娅·瓦萨,而这封信笺是写给“娜夏”的。
想不到她那个父亲居然也会珍藏着年少时的爱意——信笺上的笔迹明显稚嫩,应该是小时候写的东西。
既然珍视了这封信笺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娶娜夏?
真是懦弱又恶心的男人。
菲阿娜把匣子扔到房间的角落里,觉得今天受的伤完全没有意义。她还以为匣子里会有什么国王的把柄或者隐藏的势力,没想到是这个东西。
菲阿娜停了一下。
——可能这个“娜夏”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代号或是密语。
菲阿娜叫搜查消息的人去查查是否有这么一个“娜夏”。
……
关于“娜夏”的消息还没查到,艾尔利特拍摄的时尚照片就已经风靡了半个东边大陆。
她的下属把艾尔利特的照片打印出来递交给她,菲阿娜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扶额。
她的下属大可不必那么贴心,她对于艾尔利特的事业没有那么关心——直到她看到了那个标题。
【时尚大师们的灵感缪斯:腓比烈女公爵、雷米亚兹大王子的至交密友,柔弱的纯血魅魔艾尔利特】
菲阿娜:……又是她又是休特还柔弱,这是生怕没人去追杀他吗!
吐槽归吐槽,但菲阿娜知道艾尔利特的真实用意。她和休特现在风头正盛,那些想要将他们击垮的敌人会把目光放到她和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