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身后猛地传来碗盘摔碎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姬文朝回头看去,果然是奶奶神色激动地跑过来,一脸欣喜地看着床上坐起来的爷爷,连手里正收拾了准备拿去洗的面碗摔在地上都顾不上了。
“老头子啊,你真的好了,我不是做梦吧?”
老太太轻声问道,生怕惊醒了这个美梦。
“老太婆,我好了,是咱大孙子救回来的,你看,我现在能说能动,我感觉啊,比没生病前还好呢!”
老爷子开心地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呜呜呜……”
老太太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是喜极而泣,也是这几个月提心吊胆、忙前跑后照顾老爷子的情绪发泄。
“老太婆啊,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老太太,老爷子感叹道。
“只要你能好,我再苦再累都值得,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粥,刚才小文让煮的。”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转身去了厨房,那脚步比原来轻快多了。
“小文哪,爷爷谢谢你啊,这次,你可是把我这把老骨头,从阎王爷那里生生给拽回来了,哈哈哈哈~~”
老爷爷从床上下来,笑得像个孩子。
“爷爷,您可别这么说,是孙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要不然,也不会让您受这么多天的苦。”
姬文朝歉疚地说道。
“你们爷孙俩就不要相互客气了,来,老头子,喝粥。”
老太太端着碗小米粥进来,习惯性准备拿勺去喂老爷子,送到嘴边两人都愣了一下,下一刻又都大笑起来,直到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不会知道从绝望等死中恢复的心情。
姬文朝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搅两位老人家。
老爷子喝完了粥,还不肯去去休息,他要和孙子秉烛夜谈。
本来姬文朝不同意,可老爷子坚持,用他的话说,这段时间睡得够久了,不想再躺着。
姬文朝算是见识了他的犟脾气,只得在客厅陪着。
先是跟爷爷叙述了一遍去神农架寻找父母的经过,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和父母才一见面又分开的无奈,听得一旁的两位老人家直抹眼泪。
要不是看到大孙子正好好地坐在面前,老爷子都恨不得飞去神农架帮忙。
其实姬文朝已经删减了很多,可那些剩下的也已经够冒险了。
足足讲了一个小时后,姬文朝的叙述已经到了尾声,可当讲到苗东方时,两位老人的面色都变得古怪。
姬文朝立马发现了这一变化,这事本来就是他来杭城的一个目的。
“爷爷,奶奶,这苗东方不会真是我舅舅吧?”
姬文朝试探地问道。
老太太看了眼自家老头子,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满,老爷子老脸一红,但还是回瞪了一眼。
什么情况?
姬文朝一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在没有等待太久,只听老爷子用回忆的口吻缓缓道来:
“小文啊,你今年已满十八岁,也出息了,既然说到这儿了,爷爷就给你唠叨唠叨,咱们家的这些陈年旧事。”
姬文朝喝了口奶奶沏的茶,点了点头,竖起了耳朵倾听。
他知道,为什么父亲远离杭城在湘城定居?为什么母亲从不提起娘家的人?苗东方是不是自己的舅舅?父亲当年如何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一切的一切,今天可能都会在这里得到答案。
跟着老爷子略显沙哑的声音,姬文朝也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去经历那一段他未出世之前的往事,也掀开了一篇尘封已久的旧怨。
那一年,姬崇龙十九岁,论文韬武略,他在那一代姬家子弟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没有任何人能追上他的脚步,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才华,就连上一辈的叔伯辈,都少有人能及。
因此早早的,便由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商量好,把他定为了下一任家主的继承者。
而上一代家主,正是姬崇龙的父亲、姬文朝的爷爷——姬武山!
姬崇龙考上了千里之外的湘南大学,本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名校,可路途遥远,他又是个不安份的主,做为父亲的姬武山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便把由家主保管的传家宝提前交给了儿子,一则防身,二则家族里就属姬崇龙的才学最高,交给他解开谜题最合适。
十九年前湘城的治安可没现在好,黑帮林立,流氓成群,学校里也没能成为避风港。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姬崇龙一身正气,武功高强,又爱打抱不平,没多久便在学校那片所在区域有了不小的名气。
姬崇龙虽然不是帅得掉渣的那种小鲜肉,但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再有学识和功夫的加成,没多久便成了好多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