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陆渝的回答，赵海澄面上并没有多少意外，而是微微收敛起笑意：
“陆先生，如果你不能如实相告，我们的奖励恐怕也没办法如约兑现了。”
“呵～”
陆渝轻笑出声，眸底满是嘲讽之色：
“好噢。”
他自始至终都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边，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觉得我差这点奖励吗？”
他双手一摊，看向赵海澄和周柏的目光，活脱脱的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圣恩精神病院中光是s级诡怪就有三个，我能在那里保住杨旭，抹除恐怖领域核心……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是我上赶着来要奖励的？”
不得不说，不管是顾九宴，还是在车上恶补过资料的苏怡静、宁芸菲这两个职业秘书，都非常尊重陆渝本人的想法。
确认陆渝已经说完了，宁芸菲才开始输出：
“赵先生，我的法律知识尚且过得去，”
她面上的职业微笑无可挑剔，根本让人看不出半点不妥当的地方，说出来的话却字句珠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联邦发布的《民法典》上有很明确的一条——任何人、单位、机关等，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强迫、威胁或刻意引导公民，要求其提供信息。”
“作为拥有合法身份，并且还曾经为联邦做出过贡献，帮助联邦处理了第十八区内第一个s级恐怖领域，救下了一个工作人员的联邦公民，陆渝先生拥有保守自身秘密的基本人权。”
眼看着赵海澄的脸色越来越黑，宁芸菲面上和善的微笑却更深了几分：
“赵先生，如果你确认代表联邦，收回曾经对陆渝先生，以及我们公会老板顾九宴许下的奖励，那么我们就不过多的打扰了。”
“毕竟联邦这边今天很忙，而且应该还需要赵先生的指挥和统筹，对吧？”
听完宁芸菲的话，陆渝忍不住笑了一下，就在一边静静地欣赏着赵海澄和周柏那堪称“五彩缤纷”的脸色。
嗯～还是顾九宴未雨绸缪，带了两个这么聪明伶俐，脑筋转得极快的嘴替。
要是他自己来，还真说不过这帮在体制内浸润了好几年的老油条呢～
毕竟在原世界，陆渝和各种诡怪打交道的时间更多，还真不擅长和人类这么交流。
他只会让别人乖乖的坐下来，听他讲道理。
片刻的沉默后，可能是做好了心理建设，赵海澄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自以为是了：
“抱歉，是我之前的话让各位产生误会了，联邦许诺的奖励是从来都不会反悔的，但……”
他眸光殷切的看向陆渝，甚至隐隐的带上了几分哀求之色：
“圣恩精神病院是新区开启第二天就出现的s级恐怖领域，它的复苏程度更是到了80％，其内部的信息资料对于整个游戏部门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
“在杨旭和顾先生，以及其他所有参与人员被困在病房中的时候，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先生又是怎么击碎恐怖领域核心的，这些信息关乎联邦对恐怖领域的研究。”
“如果陆先生愿意提供，我们就能发现更多恐怖领域出现的规律，并尽量做到提前预知了。”
陆渝的面色依然平静，回视着赵海澄的眸底甚至带了几分冷意：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赵海澄似乎就在等陆渝说的这句话，直接就是个顺杆爬：
“可陆先生，我希望你可以理解，研究恐怖领域的出现规律，以及如何更快速的破除恐怖领域、应对s级诡怪，这是关乎整个联邦，关乎所有联邦公民的大事。”
“这件事的成果不仅仅是我们游戏部门能享受到，同样还会造福所有在【恐怖生存】的游戏世界内挣扎求生的联邦公民。”
“同时，在拥有更多信息后，处在游戏世界内的第一战线，为普通民众阻挡恐怖领域的工作人员，也会更加安全。”
陆渝极轻的笑了一下，眸底的冷意不减反增：
“那真是对不起了，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事关我个人的秘密，我无可奉告。”
这话一出，赵海澄面上的殷切和哀求如同潮水一般飞速褪去，简直是个当之无愧的变脸大师：
“陆渝，你清楚这件事的牵扯有多大，如果你一直不说，我就只能让你在这里多留几天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边上坐着的顾九宴，赵海澄的面色才有些许的缓和：
“不过你放心，我们游戏部门在整个联邦里，待遇都是最好的，你在这里会被好吃好喝的供着。”
“啪、啪、啪！”
陆渝抬手轻轻地拍着，面上的戏谑之色毫不掩饰：
“终于是露出真面目了吗？手眼通天的联邦工作人员？”
见赵海澄都不藏了，边上的顾九宴自然也不能一直旁观：
“赵先生，我希望你可以清楚一点。”
他面色依然从容，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声音里莫名的带了几分压迫感：
“陆渝是我的员工，也是我顾家的核心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