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面最后还是吃上了,在楼下用电磁炉煮的,比较简陋,但还是加上了鸡蛋和青菜。
宋南希手艺是真的不错,再简单不过的食材也能做出特色。
两人都没说话,就默默地把面条吃完。
顾喻然主动的收洗了碗筷,毕竟长寿面已经是寿星本人做的了。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不拆开看看吗?”
悄无声息的到了零点,宋南希的生日已经过了。
宋南希还是在他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把礼品袋打开。
礼品袋很大,里面还有一个长条的方盒,重重保护,看起来像是个贵重物品。
方盒打开,是透明亚格力材质的展示盒,再里面是一盆花,陶瓷花。
一小捧五颜六色不同种类的花,一共十朵,颜色搭配淡雅,错落有致,花瓣细节处理得十分完美,栩栩如生,挑不出半点瑕疵。
枝条是掐丝工艺,根部延伸到花瓶里,花瓶虽是纯色,也是细节满满,瓶身形状下部分是圆的,随着向上的拉伸变得狭窄纤长,线条灵动流畅,不会喧宾夺主,尽显婉约之美。
礼袋里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盒子,和当初装钥匙扣的盒子一样,里面的东西也差不多。
是小花陶瓷摆件,比木雕的更精致生动,连狸花猫繁复的花纹都几乎完美复刻。
宋南希喜欢花,喜欢小花。
但顾喻然不确定他会不会喜欢陶瓷。
其实他还有第三手准备,口袋里装了一大把旺仔牛奶糖,宋南希喜欢吃这个。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顾喻然紧张得都快出汗了,还往围巾里缩了缩:“你不喜欢吗?”
喜欢两个字表达不出宋南希此刻的想法。
他记不太清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养花的,好像是从家庭突遭变故开始。
他本来也拥有着一个圆满的家庭,是在幸福和快乐里长大的小孩,和同龄人一样活泼开朗,爱笑爱闹。
随着家人的相继离开,他就变得沉默,也曾一度不愿与人交流。
一开始只是和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的野花作伴,会给它浇水松土,和它说话。
后来会去花店捡别人不要的花损,学会了扦插,再大些攒了点钱就买种子,买花苗。
种花是他当时唯一能让自己提起兴趣的事情。
虽然现在拥有了半个院子花,但当初也经历了很多曲折坎坷,一开始什么也不懂,花卉会出了各种问题,让他更心力交瘁。
那时就想着,如果有能永远绽放的花就好了。
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得以永生。
可惜人不能,花也不能。
时隔多年,这盆花真有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眼里的仙客来,送了他梦里的永生花。
明明几个月前,还是一提到陶瓷就会难受,不愿和江市再有联系的小少爷,克服了对飞机失重感的排斥,只为能送他这一份生日礼物。
这不需要很多钱,需要的是心意。
宋南希垂了垂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黯然,“喜欢,很喜欢。”
可是顾喻然感受不到他有半分喜悦的情绪,揣在口袋里的手快要把旺仔牛奶糖捏扁了。
宋南希喜欢这份礼物不假,但他还是不开心。
顾喻然看了眼被云层掩盖的半轮月亮,声音有些闷:“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不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坏情绪会把好的情绪吃掉的。”
宋南希把小花陶瓷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你看的儿科医生?都是些哄小孩的话。”
顾喻然没被他的话带偏,直勾勾地看向他:“哄你也一样好用,能和我说说吗?你为什么不高兴?”
夜里的风更凉更大些,吹得花墙上的叶子唰唰作响。
一向能用简单的三言两语让人沉默的宋南希,此刻因为他的话沉默了,不知道是因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作为交换,我和你说一个秘密。”顾喻然坐上藤椅,把煤炭点燃,颇有彻夜长谈的架势,“我有两个生日,一个是我来千里巷的第一天,还有一个是大暑。前面那个是真实的的,后边是被大师改的日子。”
宋南希也顺势坐下,“你来那天,我记得是夏至。”
是的,那天是夏至,是奶奶的茶周年庆晚会,是顾喻然的十八岁生日,是宋南希第一次请他吃饭,是他第一次在真正的生日收到礼物。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走了,不久爷爷中风,叔叔车祸,顾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他们就说我是灾星,后来把遭遇的所有不幸都怪在我身上,他们都不喜欢我。”
“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大师说的那样,直到我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你们,认识了千里巷好多好多人,才知道我并没有那么糟糕。”
这些话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