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已经近在咫尺了。
可华文峰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里是诊所，是他的诊室，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搁。
我心急如焚，又提示了华文峰好几次，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怎么办？
我根本给不了他提示了。
我没见过那个女人，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我望着眼前这个虚幻的光影形象。
短发女人……短发女人……
我猛地一愣，脑子里突然生出来一个推测，一个恐怖的推测。
我越往下推测，竟发觉我刚才的推测有些站不住脚。
我颤抖地摸出手机，翻出曲燕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曲燕上吊之后，我拍下来的。
但曲燕是长发。
我把这张照片放给华文峰看。
“你仔细看看，催眠你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她？”
“不是……”
华文峰很快作出否认。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调出来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妈。
昨晚在她家吃饭的时候，我偷拍的一张，我想留着，万一以后跟我妈减少了联系，我想她的时候，我还可以看看她的照片。
她……也是短发。
我拿着手机，颤抖地愈发厉害，再次拿给华文峰辨认。
“是她吗……”
华文峰看了一眼，表情竟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愣了差不多十几秒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是她，是她把我催眠了……”
我如遭雷劈，我整个人都傻了，半天没缓得过来。
“不对，不对，你记错了，你肯定记错了。”
我仍抱有一丝侥幸，再次提醒道：“你好好想想，你再仔细想想，到底……到底是不是她？”
华文峰没有犹豫，再次答道：“就是她把我催眠了，她还当着我的面，拿走了我的记录本，让我把她的信息写在了新记录本的后面。”
听到华文峰肯定的回答我，我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那个女人……是我妈。
是我妈。
为什么会是我妈？
怎么会是我妈？
这个女人可是袭击了好几位老前辈的人，这个女人是组织派来的大杀器，这个女人比青渊之流还要厉害。
这个女人，她会是我妈？
这里面，这里面有说不通的地方。
我妈当年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就是因为我爸跟我爷爷害死了七条人命要复活我。
我妈宁愿我不活过来，她也不想我爸去害无辜的人。
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她是组织的人？
她嫁给我爸，抚养了我十一年，她是组织的人？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行让自己客观一点。
现在，我不否认那个女人就是我妈，我也不承认那个女人是我妈。
如果华文峰的记忆出现了差错，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应该去确认，确认到底是不是我妈，所以我要去试探我妈。
那我怎么试探？
我对华文峰说：“你回忆一下，她催眠你的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很快，华文峰开始回忆，那个虚幻的光影，也有了具体的形象。
这个形象就是我妈：短发、兰色休闲裤、淡绿色的外套。
我记下了这件外套的款式还有上面的一些图案。
“你再回忆一下，催眠你的那个女人，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的是什么衣服？”
华文峰又开始回忆。
这次的回忆，和刚才一样，还是一样的穿着打扮。
我准备结束这次催眠。
“今天你没有催眠过我，我们只是像前两次一样进行了面谈，现在你内急，准备去厕所，当你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催眠自动解除。”
我说完，华文峰起身走出房间，朝着厕所走去。
我直接离开了诊所，回到车上。
“怎么样？”
宋晓天见我回来，急忙问道：“有问出来那个女人的身份吗？”
我望着宋晓天，浑身又止不住发抖。
我明明还没有确认我妈就是那个女人，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万一最后真的确认了是他，我该怎么办？
一年前的那种阴影，难道还要在我身上再演绎一遍吗？
我是人，我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你怎么了……”
宋晓天见我脸色难看，顿时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