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透,班昭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前往县城。原本她并不打算带上杏儿一起,但当她看到杏儿那副充满期待和兴奋的模样,心里不禁软了下来。
县衙里,班昭再次见到阴县令。奇怪的是,他不像上次拜访曹家那样充满自信和自然,反而给人一种疑虑重重、闪烁其词的感觉。
这种变化让班昭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还好开堂很顺利。
黄球和他的那个叫车淡狐朋狗友都被带上了大堂。
班昭只看了一眼黄球,就发现他大大咧咧地跪到了一旁,虽然长相没有变化,但是神态和举止与之前在公堂上那个唯唯诺诺的人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34;罪犯黄球,你为什么要在大白天公然抢夺民女?&34;阴县令一脸严肃庄重,声音虽不高,但干净利落地问道。
&34;回大人,小人抢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家的媳妇!&34;黄球回答得同样干脆,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表情。
杏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放肆恶棍黄球,杏儿怎么就是你的媳妇了?有父母之命,还是明媒正娶,还是得到女方自己的同意了?”班昭见这黄球如此无礼,不禁怒火中烧,立刻站出来大声斥责道。
阴县令眉头微皱,胡子轻轻一抖,似乎对班昭的突然插话有些不满,但他并没有责备班昭,而是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都没有。”黄球却是一脸无赖的样子,丝毫不在乎班昭的指责。
“既然都没有,她怎么就是你的媳妇了?”班昭瞪大眼睛,怒视着黄球,再次质问道。
“小的可是付了银子,交了彩礼的!”黄球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吴法没有退给你吗?”班昭追问。
“没有!”黄球咬牙切齿地回答。
“那你找吴法要。”班昭毫不示弱地回应。
“要不出来。”黄球的语气变得凶狠起来。
“那你告他啊!”班昭提高了音量,眼神坚定地看着黄球。
黄球被班昭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说不出来话了吧?”班昭冷笑道:“既然你无法证明杏儿是你的媳妇,那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我本来是来县衙告吴法的……”黄球支支吾吾说道。
“这,这是另外一个案子了,咱们现在不谈这个,”县令拍一下惊堂木,打断了黄球的谈话。
黄球听到这句话,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而班昭则有些不满地看着县令。但是她也明白,这里是公堂,不是她能随意发言的地方。所以她也只能闭嘴,等待着县令的决定。
阴县令依然是一副长者之风,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黄球及其帮凶,叫什么车淡,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且打伤了郝贤,尽管事出有因,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黄球和车淡听了这话,都低下了头,表示认罪。
接着,阴县令又说:“好在二人均侥幸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以本县令看来,本着一贯保护无辜、宽待百姓的原则,打黄球跟车淡一顿,另外责令二人赔偿郝贤医疗费用罢了!”
班昭听到县令这样的判罚结果,倒是觉得很合理。这次本来就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她之所以会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让黄球赔偿什么,只是想让他吃点儿苦头,长长记性,今后再不敢打杏儿的主意,也就行了。
毕竟还是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想到这里,班昭缓缓说道:“阴县令明察秋毫,公正严明,判罚极是!小女子心服口服。只是得跟黄球提醒一句,如果胆敢再抢一次,就是死罪!”
说完,班昭便看向了黄球,目光冷冽如刀,带着警告之意。
阴县令点了点头,对班昭说道:“班姑娘放心。”接着,他又看向黄球,道:“黄球,你可要记住今日的教训,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若有下回,本令定不轻饶!”
黄球连忙附和道:“小人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既然双方都无异议,那本官就判罚,黄球、车淡二人,各打二十大板。打完,赶出县衙!”
阴县令面色阴沉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判道。
“二十大板?”听到这个判决,班昭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重的惩罚。甚至,她不禁有些同情起黄球来。
要知道,二十大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真的一五一十打下去,一般人甚至可能会当场毙命。即使能够活着回到家,也得在床上趴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而且,黄球花钱买媳妇,结果不但没能把媳妇带回来,还损失了一大笔钱。这些钱到现在都还没有追回。他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