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她一个姨娘有事自然是家里主母说,和你一个爷儿们说么?她这是仗着在你面前得了分脸,就不把主母放在眼里了?成何体统!”
赵力显然很久没自己母亲发这么大火了,连忙上前帮着顺气,嘴上一个劲儿道歉:“儿子知错了,等稍晚些时候儿子一定重重训斥她!”
“还等?”付老太君气直粗喘,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张嬷嬷:“你去,你去把这不知规矩给我叫过来,我今倒看看,这威武侯府是不是她一个姨娘就能说了算!”
张嬷嬷应是,随后便脚下生风,甚至让赵力都来不及阻拦,压根不像是一个已经年逾五十老人。
花园里原本热闹氛围瞬间就变得凝滞了,甚至台上街头艺人不知所措停了下来,得管家示意之后暂时下了台行回避,免得听主家秘辛,回头再惹祸上身。
最后只余下了钱氏轻声宽慰付老太君声音,至那些庶子庶女和姨娘们,更是恨不得连呼吸都停止了,生怕下一个遭殃就是自己。
就这么静静等了有一刻钟,张嬷嬷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弱柳扶风女子,身上穿着柳青『色』纱裙,走起路来姿态很美,似步步生莲。
她在经过付绵绵跟前时候,付绵绵忽然闻了空气中飘来一股奇异香味,给了她一莫名熟悉感。
这位曲姨娘刚入府一年余,原主仅仅只过她两回,是以对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太多记忆。
“妾给老太君、大夫人请安了。”曲姨娘倒干脆,直接跪了下去,以额触地,态度良好。
赵力状,心疼跟么似,只是碍身边付老太君,强忍着没出声。
“听闻你生了病,可是找郎中过府看过了?”付老太君虎着一张脸,问道。
“回老太君话,妾只是偶感风寒,将养两便好了。妾只是一个姨娘,贱人之身,又何须请郎中来瞧看。”曲姨娘不敢抬头,细声细气回应着。
曲姨娘在底下装模作样,上面钱氏乎把手中帕子给扯成了碎片,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就在她快忍不住开口呵斥时候,赵乐之及时上前拍了拍她手,并且微微摇头示意她忍住。
这个时候若是钱氏掺和来,只会让赵力对其更多分怜惜。
钱氏用力反握住了赵乐之手,深吸口气好歹把怒火按捺了住,只是嘴边挂着一抹冷笑继续坐在那里,冷眼瞧着对方演戏。
而对面赵力果真是一脸疼惜,恨不得即刻就上前将人扶起。
“你哪里是贱人之身,我看你矜贵很!”付老太君自是看不惯这娇媚,说气头上直接抄起了手边茶杯用力掷了出去!
哗啦啦。
茶杯落在了曲姨娘身前不远处,瓷片四『射』,曲姨娘吓直起上半身,俏脸上满是慌『乱』。
赵力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果只能僵在原地,上前不是,不上前不是。
“身为妾室,不守规矩,恃宠而骄,藐视当家主母。”付老太君又拍了一下扶手,喝:“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妾该死!”曲姨娘一声悲鸣,就又磕了头,眼泪仿若珠子似往下掉,哭得那叫一个我犹怜。
然而付绵绵却在这时狠狠地拧了拧眉,这曲姨娘不像是京城人士,说起话来带着一些不知名外地口音。方说‘该死’二字时候,尾音很是特别,特别让她脑子里快速闪过了一些画面。
那夜在废弃池塘边,原主确是人击中了后脑勺,之后人扔了水里,就在入水之前功夫,她『迷』蒙中隐约听了模糊女声:“……谁让她……快些……她该死……”
曲姨娘啜泣声和原主脑海里那道女声就这么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付绵绵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看向了前方赵乐之,冲着她眨了眨眼。
赵乐之先是一愣,随后落在曲姨娘身上目光多少带了些冷意。
啊……
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