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猛看向头发虚白的父亲,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关于这个话题,浓眉老人看样子并不想多说什么,而是问道:
“阿猛,你是不是和那两个惹祸的家伙达成了什么交易?”
“嗯?”陈其猛愣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有些别扭的说道:
“当初南儿要参与秋狩小队任务,重林答应给南儿炼造兵丸,很是热情,说是材料都不用我们出,但他要孩儿帮他做一件事,在山城范围之内的。”
陈朔方瞥着自家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所以就被林重那小子忽悠的去给他们擦屁股了?”
“父亲,是重林。”陈其猛顿时有些尴尬,低着头。
“哼!喊习惯了!”陈老爷子怒哼一声。
“大奉皇氏的打蛇人你们都敢动!在山南境内一下搞死了三个!”
陈朔方语气趋于平静,脸上神色也看不出喜怒。
“虽然被你们隐去了痕迹,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连他们的兵丸都被林重那小子给抽离重炼,其中一个还给了南儿,这憨货是明摆着要拉我陈家下水!”
“重尚书一生持成稳重,怎么就生下了这么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
陈其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也不插话。
“你也是!人家把铁锹给你,你还真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了下去,你个败家玩意儿!”
陈其猛一脸讪讪,对于自家老爹的教训也不反驳。
“得了,这风口上,”陈老爷子顿了顿,又一次叹气道,“当年我们没来得及表态,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大火烧到了山前,也逼得我们不得不提早做出选择!”
墨色长衫的陈其猛起身,笑着给老爷子添了杯贡茶:“父亲明鉴,当下山南郡的情况可选择的路不多,重家一直都是我们不错的盟友选择。”
“哼!”
陈朔方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盏,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各方势力的得失利弊。
“青阳城北的事看来,林重那小子早就已经猜到山北会有人来,所以一早在那边做好了拦截,是吗?”
“恐怕是这样的,”陈其猛想了想道,“还有件事,需要问一下您。”
“说!”陈朔方边喝茶边道。
“父亲可听说过云符?云狩?”
正在抿茶的陈朔方眉头皱起,能让儿子这么郑重其事的问出的问题,恐怕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打蛇人的目的有可能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云符’吗?”陈老爷子思索片刻,反问道,“所以这个‘云符’‘云狩’就在于青也那个小子身上,对吧?”
“父亲英明!”陈其猛拱手道。
“少拍马屁,别学林重那小子!”陈朔方斜眼看着儿子,难得开起了儿子的玩笑,“我可不想以后哪天羽卫双葩突然多了个山城分葩!”
陈其猛也不反驳,整理着思绪继续说道:
“前后的迹象表明,那些打蛇人的目标应该是青子身上的那个云符没错,重林一早就做好了筹备,而且在孩儿这边虽说没有解释,但也并没有遮掩。”
“哼,算他有些良心!”陈老爷子出声道。
陈其猛回想着:“他本来的打算恐怕就是在太平郡对山城加重注意力前,从这里暂时脱身,任务也就变成了他们离开山城的理由。”
陈朔方同样思考着,脑海中拼接着前后的一些信息,串联起来的话,林重这小子一早就有了打算了。
不过陈其猛的话,也让老爷子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的陈家才刚刚在山南郡站稳脚根,京城中的那场大变动里,据说是大奉皇氏的某些人在寻找一件东西。
浓眉老人隐隐有种猜测,恐怕这个云符就是当年那些人寻找的东西!
而且青阳城北面山林,是在守山口那位的眼皮子底下。
林重那小子和那位前辈之间,似乎也有了某种约定一般!
陈其猛看着陷入沉思的老爷子,犹豫着什么。
陈朔方侧头望向欲言又止的儿子,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年,确实委屈你了!”
“我也知道,你在山南郡认识重林,是将他视作一生的知己,陈家和重家的结盟,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此!”
看着仍是有些忧心的陈其猛,陈朔方再次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执行这次计划你也知道,南蛮王庭北域的那老贼,正在尝试突破到蛮意境,始终是快了为父一步,这是我们山南最后的机会,所以我们才会如此铤而走险。”
陈其猛沉默不语,蛮修蛮意境,实力相当于武道二品!
奉蛮交战的沙场上,陈朔方作为最高统帅,也是山南郡唯一的一位入圣境三品顶阶的高端战力。
这在以前是和南蛮王庭的主帅势均力敌的匹配者。
两人相互制约,很少真正出手。
只是从正德七年的年初开始,处在武道三品顶阶的陈朔方,遥遥感到,长久以来处于相同位阶的敌手,在试图突破到二品蛮意境!
对于两大顶端战力来说,谁先突破到二品,那么奉蛮战场的决胜天平,就会开始倾斜。
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