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陈安南的思绪似乎都在放飞。
在听到“山南碑林”四个字后,黎扬也显得有些沉默了。
于青也似乎并不理解两个伙伴的情绪转变,也就没有主动去打扰他们。
傍晚时分,金礼礼脸上满是疲色的返回了屋宅。
大概是在陈其猛的吩咐下,也有人送来了一些晚饭。
于青也突然发现,自从中秋园会那次长夜行山之后,林重也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这在以前,以林重懒散的性格,坊司的事务都是能推就推的。
关于这两天青印长符的异动,他一直想找机会向林重说一下,只是对方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
他只好盼着在隆邱那边任务后,在出境前,应该有机会再和林重私下聊一聊这件事。
那天夜谈后,林重也不再遮掩一些事情,很多时候说到之前避讳的事情,也显得很随意,这使得一直以来对周围戒备心很足的于青也,也稍稍打开了一点心扉。
天色昏暗中,城中大营传来阵阵兴奋的喧闹声,南蛮境内的捷报已然宣告了下去,这样的消息对于山南粮仓被袭的冲击,无异是巨大的。
亢奋的情绪迅速在整个抱泽城蔓延,可以想象,接下来整个山南郡都会为之欣喜!
这样振奋的消息,从军中到百姓,少年看不到的地方,人们都在争相议论着喜讯。
毕竟是流州刺坊的副坊主,金礼礼的外出,也和这道消息有着密切的关系。
南蛮边境,多处豺狼蛮部被我山南精骑摧毁!一名豺蛮部落主被刺坊刺杀得手!
于青也站在屋宅门口,感受着各个街道传来的那种亢奋喧嚣的气息,隐隐有些触动。
他曾问过林重,战争是什么。
林重的回答是,战争就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器。
于青也一直不是很明白,只是知道战争开始后,肯定会死很多人。
“青子,吃饭!待会儿还有正事!”
陈安南的声音打断了于青也的发呆,他微笑转身,向着厅堂走去。
......
青阳城西,十里凉亭。
此处本是山阳驻军的一处守望点,现在已经空了。
在山南二级战令宣布后,青阳城西的山阳驻军便把此处的守望驻兵并入哨卫小队,向前挪了五里,形成了一道前哨,加强了预警警戒。
凉亭中,两男一女正在坐着休息。
忽然。
一道身影卷起一阵秋风。
林重身形站定后,带起半人高的烟尘,凉亭中正坐着的三人顿时尘沙扑面。
白狼双手扇动着脸前的尘沙,呛着嗓音道:
“阿林你搞什么?不都说丹青境都潇洒写意吗?你潇洒不出来,就洒灰尘是不?”
旁边的一男一女紧紧屏着呼吸,不让灰尘吸进嘴里。
待烟尘平静,林重望着重重咳嗽的白狼戏谑道:
“你如果不说话,就不会吃这么多沙尘!”
这时一旁女子神色激动道:“林哥儿!”
林重满脸的欣慰和喟叹。
女人叫周盈,男人叫孟壮壮,都是林重以前的小队战友。
身材高大的男子猛然站了起来,身子挺的笔直:“羽卫七营第八小队,孟壮壮,向你报道,请求归队!”
那名女子也迅速收拢情绪,站的笔直,清丽声音响起:“羽卫七营第八小队,周盈,向你报道,请求归队!”
白狼微红着眼眶,声音沙哑:“羽卫七营第八小队,白浪,请求归队!”
林重使劲抚下胸中激荡,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好!好!很好!欢迎归队!”
......
抱泽城,城中心屋宅。
疾雷小队四人围坐在厅堂花木方桌上。
花木方桌正中放着一个瓷器餐盘,黎扬正吹起一个火折,点燃那张已经看完的密信。
陈安南皱起浓厚的眉头,说道:
“穆叔给的这道消息,是让我们暗中查出隆邱矿场内勾结南蛮的奸细,那些南蛮本来的目的除了打我们山南粮仓的主意,也盯上了隆邱的原脉铁矿。”
于青也点头道:“看来是这样的,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我们在园会上抓捕南蛮哨足,打乱了他们原本的部署,粮仓是一块提前做好的准备,而他们原本对矿场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黎扬一脸茫然:“搁置?为什么搁置?他们一起搞不好吗?”
陈安南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黎扬,随后一起望着于青也,等着他接下来的分析。
于青也想了想道:“按照目前的信息推算,其实他们对于粮仓的损毁难度是比较低的,因为粮草本就易燃,只要搜寻到粮仓位置,他们就可以动手,而矿脉的损毁,需要搬运一些东西。”
“隆邱城作为流民劳作和重要矿脉挖掘的地方,那里的监管力度,完全不亚于抱泽城原本的守备。”
在有人动脑的情况下,黎扬的脑子是直接懵逼状态,一脸的问号。
陈安南在一旁补充道:
“流民众多,心思和人际混杂,所以人心方面对于南蛮来说也更好渗透,都是流放的罪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