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夜正浓。
四个年轻人还有林重一路向东南,顺着青芒山脉脉尾,穿过丛丛树林,前往抱泽。
一处官道上,小队四人急行,却不见林重的身影。
出了青阳城林脉之后,林重悄然隐去,说是在暗中为他们护航。
背后沉硕的包袱让黎扬累的有些气喘吁吁,一边跟着三人的脚步,一边说道:
“安南,青子,这包裹可真不轻啊!”
陈安南背着一个小包裹,心中吐槽:那可不是,青子和林叔往包裹里面偷偷放了几块石头,只是没让你看见。
身背长弓箭匣,腰别长刀的于青也疾行在最前头,撇了撇嘴,并未答话。
金礼礼有些了然,和林重共事这么久。
坊司街中,她对于这个年长的“不正经”长辈的做事风格,还是有些了解的。
林重虽然有些为长不尊的恶趣味,但是在正经任务中,做事还是有原则的。
三天的对练中,黎扬在四人当中实力算是相对较低的。
虽然黎扬属于小队中医师类的存在,但是木桶中最短的那块板,也决定了整体的实力水平。
当然他的底子不算太薄,毕竟是山南黎家子弟,对于武道根基的重视还是有的,只是奈何黎扬本身的性子有些懒散,之前在勤奋上并未真正下功夫。
林重和于青也在那个包裹中偷放石头的时候,她看到后便也明白了林重的用心。
锻炼是其次,主要是磨一磨他的性子。
不经磨苦,真正经历刀兵生死之时,便是闭眼之时。
这一路行来,相信以黎扬的脑子,也已经明白了林重的用意。
这一点上,她倒是对于青也有些刮目相看,林叔对于这个自家养大的孩子,竟然还是挺放心的。
官道上,于青也闷头向前疾行,心思有些异样。
他并不觉得林重对于黎扬的安排不妥,在武道修习这方面,林重的安排都不会做一些无用功。
只是,前往抱泽城的时间点,偏偏选择在了夜晚。
如果说是赶时间,那么白天中午的时间,是不是可以错出来进行赶路。
于青也对于林重的铸兵还是有一些了解,毕竟从小到大看了不少林重给一些山南军中将领进行兵器打造或者重锻。
他不认为四个人的兵器能耗费林重三天全部时间和那么多的精力。
兵器的“合窍”虽然耗费神意和时间,毕竟还没到那个步骤,只是初步留下了“合窍法门”,况且四人兵器是加铸,并不是凭空锻造。
所耗时间和精力,不符。
于青也轻轻甩了甩头,脚步渐缓,眼神开始打量起四周。
陈安南三人见状,同样缓了下来。
夜空中,缺月高悬。
官道之上,只有几人的脚步声,以及黎扬略微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凉风瑟瑟,吹起路旁林叶飒飒作响。
气氛突然显得有些静谧起来。
远处官道口,一座半人高的大石矗立,是青阳与抱泽的界碑。
于青也停步,悄然取下背后长弓,摸箭搭弦。
陈安南见状从背后小包裹中取出两截枪杆和枪头,警惕的望着四周,把一杆枪身黝黑,枪头泛红的长枪合在一起。
金礼礼眉眼轻眯,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稍稍有些迟钝的黎扬这时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静静的放下沉重的包裹,右手轻摁在剑柄之上。
三天以来,四人之间的训练,已经培养出了一种默契。
道路林间,太寂静了。
没有虫鸣,没有草动。
老林这时还未出现,这护航,停摆了吗?
于青也右手双指夹着箭矢后羽,紧紧扣在弓弦之上,眼神左右摇摆,搜索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异动。
秋风袭来,深夜之中,长衫忽然显得有些单薄。
陈安南双手紧握长枪,持枪后倚,与黎扬和于青也渐渐聚拢在一起,针对四方。
忽然,界碑一侧草丛涌动。
于青也弓矢轻摆,长拉的弓弦刹那间松弛弹射,箭矢电也般的向着涌动的草丛射出。
一箭过后,那处涌动的草丛蓦然静止。
背倚三人注意力皆是被那处草丛吸引过去。
短暂的安静过后,四周草丛皆涌,低吼声从官道两旁连连传出。
于青也箭矢再搭,一箭接着一箭的向着四周涌动的草丛射去。
箭矢如泥牛入海,好似并未惊起波澜。
三人紧紧屏住了呼吸,连经历过阵仗的陈安南也有些紧张起来,握住长枪的双手微微发着细汗。
黎扬手持青锋剑,死死的盯着三人后方方向,轻声道:
“青子,是不是有些搞......”
唰!唰!唰!
还没等黎扬话语说完,从四周草丛间已是三道人影窜出,皆是手持一柄豺刀,凶狠的扑向背靠着的三人。
于青也眼神微冷,在这半月夜光下,看着扑向自己的那人身上毫光骤起。
“是蛮!”
此时的陈安南大喊一声,手持长枪,嗖的一下已是冲向另外一名袭杀之人。
来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