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顺承大街,西河珠宝,院内。
苏青走到林维峻的身前,扬起手臂。她作势要挥下时,却看到了林维峻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她愣了愣,手驻在了半空中。
林维峻没闪没躲,他拉过苏青的手腕,顶着那两块眼睑上的乌青,站起身,脸又往前递了递。
“你看看。”就在这时,加工师傅将手里的那一小块玉牌挪出,偏过头来,看向林维峻。
“噢。”林维峻松开手,转身佝下背,往那玉牌上看去。
“嗯,大致是这个形状,就是这模样不够生动,还能再做细一点么?”
“可以,不过时间偏长一些。”
“一夜都等了,再等等也无妨。”
“行,大约四个小时吧。”师傅说着,又埋下头去。
苏青愣了愣,伸头想去看看,却被林维峻拉住了。
“现在看,就没有惊喜了。”
“你,守了一夜?”
“自然。”
“没有睡觉?”
“没有。”
“就为做这个?”
“嗯。”林维峻郑重的点头。
“这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羊脂玉,只有这一块。若是做坏了,就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来了。”
另一边,黄衍拉着任缘,在另一个师傅的身边坐了下来。
“小缘。”他笑得灿烂。
“昨天,我可是把这顺承街跑了一个遍。这整条街上,只有这个师傅,可以雕刻出我要的形状。
任缘愣了愣,往那师傅的手里看去。
那师傅手里捏着一块比硬币大一些的白色玉石,此时已经初见轮廓,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五角星。
“就为这个?”任缘抬手,指了指那白色的一小块。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块白冰绝无仅有,我跑遍了整条街,才堪堪找到这么一小块。”
“所以呢?”
“虽然呢,这块玉不及钻石的硬度,但已经是我能找到最硬的一块了,硬度达到了 7。”
“黄衍。”任缘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黄衍,面色依然有些沉。
“我不是十三岁。”
“小缘啊,你晓得吗?上一次的礼物,太过仓促了。那黄金的东西,太软,你带久了,会变形的。这一次,我就想,我要重新给你做一个坠子。”
“为什么要那么硬?”
“硬一点,安全。”
“哪里不安全?”
“一碰就碎的话,你便不能戴很久了。”
晚上八点,天已经全黑了。
西河珠宝的小院内还亮着灯,四人坐在长凳上,待那加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好了。”黄衍这边,师傅站起身来。
他将那块白色的玉块取下,拿到水缸前洗净,又取来一块精致的小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才递到黄衍的手里。
被洗擦过的白玉通体透亮,已经被加工成了五角星的形状。
这五角星的中间是隆起的,前后左右,有棱有角,非常立体。
黄衍甚是满意,他轻轻将这粒晶亮的小星星捏起,往任缘的脖根处比了比。
“很衬你的肤色呢,更白了。”
“嗯。”任缘表情平静。
“挂绳想要什么颜色的?”
“红。”
“好的。”黄衍说着,兴致勃勃的将星星拿到了前屋去。
另一边,林维峻的玉石也加工好了。
师傅将擦净的玉佩递到林维峻的手上,林维峻仔细的看了半天,才又递到苏青的手里。
这是一块椭圆形的玉佩,镂空的雕刻,看得出来是一朵花的形状。
苏青看了半晌,抬起头来。
“月季?”
“嗯。你不是喜欢月季吗?”
“干嘛突然送这个给我?”
“那么久,没有好好的送你一件礼物,生日的礼物也很草率,所以我就想着,给你做一个玉佩。”
“噢。”苏青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抬起头来。
“可是,我同样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的,日子还长。”
九点,黄衍和林维峻一人背着一个少女,走出了顺承大街。
任缘和苏青一夜未睡,现在都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打个车。”林维峻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路边。
“你先带苏青回去。”黄衍偏脸,瞟了瞟背上的人儿。
“你还不回去?”
“那古城楼就在旁边,我想带她上去看看。”
“有病么?大晚上看什么?”
“小缘来过卫城很多次,都没有上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