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某会所包间内。
时间指向了凌晨三点。
沙发上的黄衍和林维峻却毫无睡意,皆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林维峻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黄衍,自己又掏出一支送往嘴边。
“现在,很多东西我们没有办法印证。但 ,秦镇的警察,反应不会那么迅速。前一秒人是走进房间的,后一秒便能预判人死在了里面。”
“再则,一个正常的家属,反应也不会那么迅速,可以连夜从卫城到秦镇,将人直接带走。”
“除非,他提前预判了这个状况。”
“秦月妈妈的家属,无非就是秦时和秦卓礼。”
“那么,照这样推测,我们恐怕就会遇到最坏的状况了。”
林维峻话毕,二人间陷入一阵沉默。
“林维峻。”半晌,黄衍抬起头来。
“这对现在的你我而言,是一个死局。”
林维峻埋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尽管不想承认,但目前,我还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调动持枪部队,需要有明确的犯罪对象和指证,而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
“我们还有时间。”黄衍的眸色渐渐暗下去。
“三年五年还好说,现在半年也没有了。”
“不。”黄衍站起身来。
“我们至少还有,将小缘困住的时间。”
“然后呢?秦月那里,仍是一个死局。”林维峻也站起身来。
“若秦月,一定要活下去。”黄衍顿了顿,眼里划过一丝坚定。
“我会拼尽全力,将她护住的。”
林维峻的瞳孔微微一缩,看向黄衍。他犹豫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必如此视死如归,怪吓人的。时间还未到,我还会往深处查。但愿抓住这一丝一缕的线索,能有破局之法。”
二人说着,终于往包间外走。
夜已深,东区的大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亮起,几乎见不到一个人。
黄衍和林维峻各自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步子又加快了一些。
“今年过年,苏青在你家过么?”黄衍随意的问道。
“不好说,她爸最近给她打电话,她接了。”
“想来,她应该看开了。”
“那么我总能,好好的和她在一起,结婚生子了。”
“未必。”黄衍看着前路,语气平静。
“怎么说?”林维峻偏头,眉头蹙起。
“你,还未成为她甘心托付的人。”
“云里雾里的。”
黄衍叹了口气。
“苏青虽是比较脆弱,但是,她却是个三观极正的人。她有正义感,也有底线。”
“那又如何?”
“我的意思是,你要小心,别去触碰她的底线。否则,现在的她,再是爱你,也不会接受你的。”
“那么,她的底线是什么?”
黄衍摆了摆手,不再回应。
2004 年 1 月 20 日,除夕前一天。
秦镇电力厂家属区二号院,任缘家。
任缘正坐在自己的小木桌前写作业,不时便传来了敲门声。
她起身,走到大门边打开门。
宋瑶一步跨进门来,她自顾自换好拖鞋,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任缘将门拉关,然后走去厨房里烧来两杯热水。
“说吧,找我什么事?”
任缘坐下,将水杯握在手里,看向宋瑶。
“还有计策么?”
“什么计策?”
“将黄衍困在东区的,计策。”
“我又不是阿拉丁神灯。”宋瑶撇撇嘴,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我说,你不是变换了策略,每天贴身守着了么?再者说,苏青不也盯着那姓林的,你还担心什么?”
“不够。”任缘说着,目光变得有些黯淡。
“他,很执着。”
“你还挺了解他。”
“嗯。”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宋瑶摊了摊手。
“脚长在他的身上,脑袋也是他自己的,我能有什么办法。那美人计,我本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倒是很受用。”
任缘闻言,微微垂眸,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大门又被敲响了。任缘转身,又去将门打开来。
王明国和小松一高一矮站在门边,手里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东西。
任缘身子侧了侧,又找来两双拖鞋,丢在地上。
很快,几人都在餐桌上坐了下来。任缘坐到了宋瑶的旁边,王明国和小松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姐姐,昨天我哥新包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