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聪的包间内。
林维峻懒洋洋的靠在右侧的沙发里,慵懒而随意。
小虎坐在左面的沙发上,面色凝重,背脊挺得笔直。
“你没有价值,钱,我不想花了。”林维峻摆了摆手。
小虎沉默,但没有动。
“没有钱,你在任龙涛那里也没有价值,他也不会再搭理你。”
小虎仍旧不说话。
“你自以为是的聪明,这边虚晃我。拿着我的钱,又去虚晃任龙涛。看似左右逢缘,实际上,你,没有任何价值。所以早晚,你都是一颗弃子。”
林维峻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虎,又补了一刀:“愚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作聪明。”
小虎的眉头紧皱,脸色异常难看。但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屁股如同粘在了沙发上,硬是没有挪动一分。
半晌,他抬头看向林维峻,面色仍旧难看,眸色晦暗难明。
“你要什么?”他问道。
林维峻的嘴角弯起,他摸了摸下巴,终于是正色看了小虎一眼。
“看来,你还不是无药可救。”
“不用废话。”
林维峻不紧不慢的又掏出一支烟来,点燃,吸了一口。然后他才抬眸,盯住小虎的眼睛。
“我要你和我一起,将任龙涛端了。”
“端了?”小虎皱眉。
“若是你有本事,待他进了局子,他的货源,他的客人,我都留给你。你不必再向任何人讨要,也不必再看他的眼色。因为这个价值,是你自己夺来的。”
小虎又坐正了些,他看着林维峻,面色缓和下来。但只一瞬,他又纠结起来。
“你怕是想多了。任龙涛进了局子,秦月的报复,怕是比我收钱来得快些。”
“与你何干?”林维峻摊了摊手,笑了起来。
“我送,又不是你送。要报复,也是报复我。你只需跨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那一步的距离,秦月想不到你的头上去。”
小虎顿了顿,站起身来。
“可以。”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然后他抬头,伸出手来。
“钱给我,我去。”
林维峻没动,他将烟头灭掉,又躺了回去。
“说过了,你现在没有价值。下次来要钱,把你的价值带上,”
小虎的手僵在空中,又过了半晌,才缓缓的垂下。
林维峻的眼睛又闭了起来,直至脚步声减弱,然后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音,他又才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的勾起。
他又坐了一会,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走出包间。
丰泰娱乐室,大厅。
林维峻在休闲区转了一圈,又走到台球区去。
阿当正靠坐在沙发上和几个混混聊天,见林维峻走来,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峻哥。”阿当恭敬的叫道。
“那两丫头呢?”
“走了。”
“走了?”林维峻皱眉。
“嗯。”阿当的头微微低垂,态度仍旧恭敬。
“让我和你讲一声,她们晚上要出去,叫你自行安排。”
阿当话落,林维峻像是被噎了一下,背脊微微的起伏起来。
半晌,他转身,大步往包间走去。他把小灵通掏了出来,拨通了黄衍的电话,然后跨进包间,“砰“的一声关上了包间门。
电话响了几声,黄衍接了起来。
林维峻站在包间里举着电话,眉头深锁。
“怎么?”黄衍语气慵懒的问道。
“那火药桶把苏青拐走了。”
“噢,她既带走苏青,便能护住她的。”
“她要带苏青去哪?”
“呵,我怎么知道。”
“这里是秦镇,可不是绿城。”林维峻的语气沉了几分。
“没事的,你不必太紧张,她自有她的道理。”黄衍的语气依旧随意。
“大过节的,本是多培养感情的时候,她安的什么心?”
“你到底是担心还是生气?”
“我一个人在这窝着干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王明国呢?”
“小松爷爷烧七,他跟着去了。”林维峻说着,又捏了捏眉心。
“噢,我这不是在路上了,不行晚上我俩喝点?”
林维峻沉默不语。
电话那端,黄衍戏谑的勾了勾嘴角。
“原来林总如此害怕孤独么?”
黄衍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汽车已经驶离了市区,进入了秦镇的地界。
他的耳边,电话安静了一瞬,然后“啪”的一声被挂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