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年 8 月 27 日,距离开学还有 4 天。
许艺这段时间从不拖堂,每天准点结束训练。如果有需要惩罚加餐的学员,她会直接将人推托给王明国。
今天也是如此,她下了课后便直接去买菜,然后带到宿舍里,和任缘一起做饭。
黄衍今天没有厚着脸皮跑到许艺的宿舍蹭饭,他刚刚训练完毕,就接到了林维峻的电话。
中区,某间奶茶店内。
林维峻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支烟。
“你的信息,汇总得如何?”
“宋瑶无疑是最开心的,就差敲锣打鼓的庆祝了。”黄衍捏了捏眉心。
“哪些人在打听?”
“整个酒吧街都在打听,昌隆的胡政,也很好奇。”黄衍的身子正了正。
“这胡政,很少参与是非,但他却是派人特地去查了一番。”
“那么,必定是有些关系。”
“巧的是,他派去查证的人,刚好是我们送进去的。”
“那么他的反应如何。”
“听完就罢了,并未做出反应。”
“其他人呢?”林维峻继续问道。
“多数是好奇,中央大街上,也有人在打听。一个是天上人间,一个是花都。”
“两个都是会所,想必是冲着秦月去的。”
“嗯,但我们的人反馈的信息,这两间会所对秦月颇有畏惧,也只是打听,没有多余的反应。”
黄衍话毕,二人沉默了一阵。林维峻将烟摁灭,从座位边掏出一张报纸丢在黄衍身前的桌面上。
黄衍举起报纸,是绿城晚报,不是一份,而是其中的一张。
报纸的头版便有一条醒目的标语:“绿城警方破获一起持刀绑架案,解救两名人质,涉案人员 17 人。”
黄衍皱着眉头,将标题下的内容读完,抬起头来。
“男,黄某某,轻伤。女,任某某,重伤昏迷。”
“嗯。”林维峻随意的点了点头。
“何成宝会怎么定罪?”黄衍问道。
“现在还在取证阶段。”林维峻顿了顿,他看着黄衍,眼里闪过一丝纠结。
“怎么了?”黄衍面露疑惑。
“我看到这报纸,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林维峻呼出一口气来,他的手撑住头,眼神深邃了几分。
“那大概是我十六岁的时候。”
黄衍皱眉,看着眼前十六岁的林维峻,眉心挑了挑。
林维峻浑不在意,像是陷入了回忆里。
“我记得,那天,我和老爷子在家吃晚饭,他也在看报纸。他看了一篇报道,看了很久。我出于好奇,就问了一句。”
“什么报道。”
“说是有一个女孩子,全身是血,衣衫破烂,跑进公安局里报警。”
林维峻顿了顿,黄衍的瞳孔缩了起来。
“报纸上太细节的东西,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那女孩在重伤之后,徒步走了两公里,到公安局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她报完案,没忘记提醒警察,说她没有家人,手术同意书,请警察帮她签字。”
“后来呢?”
“后来下了病危通知书,公安局还是联系到了她的家人。”
黄衍沉默,他摁在报纸上的手指微微泛白。
“老爷子当时看完这篇报道,感叹了良久。说她是个烈女,生命力顽强。”
“她给我说的时候,倒是轻描淡写。怪不得,秦月那时要逼迫她转学。”
“可惜了,现在没有那篇报道。”林维峻摊了摊手。
“当时去的应该是秦月。”
“不是的。”林维峻摇了摇头。
“说是,她的姐姐。”
夜半,中龙武馆宿舍。
黄衍把任缘从许艺的宿舍内叫了出来,他拉着人,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黄衍将椅子抽出,将人推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床边,望向她。
“林维峻说,他看过一篇报纸。”
“嗯。”
“你,徒步走了两公里,全身是血,去公安局报案。”
“嗯。”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忘记了。”任缘抬起眼眸,看向黄衍。
“任缘,你的血都流干了,你都能活下来。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黄衍说着,眼眶又红了一些。
任缘浅浅吐出一口气来,她抬手,揉了揉黄衍的眉心,然后手掌落在他的侧脸上。
“你的思路,还是那么清奇。”
“疼吗?”
“不疼。”任缘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