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黄衍准时回家。
他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
他从抽屉里取出那个小本子,新开了一页,在最顶上写下了“中龙武馆”四个大字。
“任聪……”他望着本子微微出神,思绪又飘远了一些。
二十年后,他有一个儿子,叫任聪。
任聪乖巧懂事,但是有些内向懦弱。所以,他经朋友推荐,带任聪去学了踢拳。在国内,踢拳也叫做自由搏击,但是现在,并没有这一类的特长班。
他记得当时,学校里的霸凌事件频出,家长开始重视孩子的心理健康和自卫能力。因此,格斗相关的各种培训机构一时间便盛行起来。
黄衍如老黄一般,给任聪制定了非常细致的训练计划,他也为此研究了大量的技术理论和格斗视频。在他和任聪的不懈努力之下,任聪确实在这方面获得了不小的成就。他的房间里,挂着大大小小的奖牌和奖杯,人也变得自信起来。
但是,散打和踢拳,因为规则不同,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想到这里,黄衍捏了捏眉心。他虽了解散打的一些基本规则,但是毕竟不深,若真如宋子阳所说的需要选拔,他的确没有太大的把握。
黄衍又坐了一会,他的眉头微微蹙着,望着台灯前那张草原星空的照片,出神了很久。
那一年,他遇到她时,只是一眼。
找到她时,他花了一个月。
让她注意到自己,他花了大半年。
“这一次,又要多久呢?”
“每一次,想要靠近你,都还是很难啊。”他对着台灯前那张星空照片笑了笑,眼里却是模糊了一片。
次日,绿城中区广场。
老黄将车停好,带着黄衍,往巨龙大厦走去。
中龙武馆坐落在中区广场北面的巨龙大厦,巨龙大厦是 90 年代新修的 12 层商务大厦,是绿城早期为数不多拥有电梯的大楼之一。
中龙武馆在巨龙大厦的顶楼,老黄和黄衍还没下电梯,就听到武馆里哼哼哈哈的吵闹声,看来人还不少。
走出电梯,黄衍就看到对面墙壁上挂着一面旗帜,上面刺绣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旗帜旁边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柜子,里面紧凑的塞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奖杯,可能因为这些奖杯折射灯光的缘故,整个过道显得宽敞且亮堂,黄衍甚至觉得这里太亮了,有些刺眼。
穿过玻璃柜,是一大面白墙,上面整齐的挂着装裱好的奖状,每面奖状间隔的空隙间,又有序的挂着金色的、银色的奖牌。
转过挂满奖状奖牌的白墙,武馆的全貌就落入父子二人的眼帘。
这里比 20 年后的拳馆大了很多。有休息区,还有办公室和更衣间,训练场地也非常宽阔。
此时,二十多个青年正在训练场内训练,他们列成三排整齐地踢腿打拳,但也仅仅占了训练场地的一小块区域。武馆的靠窗处挂着一排沙袋,从训练区域的左端列到右端,黄衍仔细的数了数,这沙袋得有二十来个。
“你好!”这时,一个穿着黑色武术服,扎着马尾的年轻女人迎上前来。这女人大约二十来岁,她的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子英气。
“你好。”老黄礼貌的回应。
他将黄衍往前推了推,说明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