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小妮子起来做早饭,孙小凤也扫院子,喂鸡。
干完这些,又挑桶去担水。
大哥回来那憔悴的样子,不说娘心疼,他也看不过眼。
哥哥背上还有好几条抽痕,都没告诉娘,他嘴上说的惨才不是惨呢。
孙小凤觉的被邻里说几句小个子,没劲的荤话,笑话,真不算什么。
再说这挑水的活,哥哥从十三挑到现在,也该轮到他了。
柳叶早上也起的早,收拾好屋里头,起来帮小姑子。
“娘今儿还没起呢!”小妮子说道。
柳叶道:“这是大哥回来了,娘能睡个舒坦觉了。这儿行千里母担忧不是嘴上说说的。”
小妮子又说道:“大哥太惨了,那累的快散架子了,这才几天呢。”
…………
方橙这一觉睡的舒服,等睁眼一看,日头老高了。院子里小黄旺旺叫,把鸡撵的飞上架子了,小妮子斥喝着,剁着鸡食,大儿媳又咣叽起了织机,小儿媳在刨坑栽葱,两个儿子正在商量担水浇菜。
小海棠正在院子里追阿黄……
日子这么过也不错。
方橙还是拿出一瓶碘伏,倒入一个瓷瓶,给了李氏,一天两次给老大擦一下伤口。
李氏应声。
今早她咣叽织布,不是气丈夫,而是气不把人当人的杂役监工!
丈夫后背上的抽痕,个个鼓的老高,还有的都有破皮出血。大腿后就人被铁锹铲了一下子,乌黑一片,还有伤口。这哪是杂役了?这简直是犯人干的苦役了!
回来前,孙大雁特意换了衣服,那一套染血的,要她背娘洗干净,要不就剪成一块块的糊鞋底吧。
这瞒肯是肯定是瞒不住的,同去这么多人,怎么也会有人说。
…………
王旦当夜里起了热,说是干的慢,后背被监工快抽烂了。
孙大雀的小腿肿的,有可能骨头有问题,说是被石头嘣到,有被监工踢下山,磕的头破血流,有被监工掌嘴……
除了村长的大儿,去干这杂役的没一个不带着伤回来的。
两天后,包打听雀哥,拄着拐,一跳一跳的来找孙大雁。
二人到门外去嘀咕,方橙觉得可疑,就问系统。
系统回复:那包打听,竟然知道了这次干杂役短工内幕,四十多个汉子被村长卖给采石场七天,一天五十文干苦力,而村长为这些人交了每人一百九十文的免役。所以,这七天,每人为村长赚了一百六十文钱,共计:七两六钱。
好,果然抽少了!
…………
澎水县县令于正元,就是被方橙前几日抽的,连里子和面子都没有的那位。
不到五十的于太爷,这会子双臂肿的,连动都不能动。
那真真的仙人说自己小舅子,拿了人家的法宝,可这罪却让他来担?
凭什么?
于是,于太爷,就开始扒拉自己所谓的小舅子,大舅子。
按照正统亲戚,夫人的兄弟才是!
可夫人娘家,只剩了几个侄子,那哥哥弟弟全都没了。
如今在彭水县,能打着他的小舅子的旗号,就是这九个妾的兄弟了。
于是他派衙役,把所有的无论大小的舅兄弟们,全都抓到县衙里开始审问。
这一查,九个妾有四十三个舅哥,上到五十多岁,下到才两个月,都是他的大舅子小舅子。
剔除十岁以下的,还有21个。
于正元,望着名下这么多舅子们,忽然有一种浑身被水蛭扒住,个个在吸他的血……
除了舅子们,他还有四十几个大小姨子,还有三十几个连襟,九个岳父,N个岳母……
只要有妾上位,身后必定有一堆亲戚顶着县太爷的名头办事。
挺划算的,牺牲一女伺候肥猪,拔高全家身份。
这些美妾们,正个个对着老爷哭诉。
“太爷,我那兄长顶顶老实的一人,从不与道家人来往。”
“爷,奴家哥哥都五十多了,连个蚂蚁都不敢踩!”
“爷,您不是夸我兄弟们为您办差办的好吗?”
“爷……”
平日里的酥话软语如今听的于正元心惊胆颤的。
特别有两个不长眼的还在摇他的胳膊!
就先从这两家查。
真是查一个准,原先穷的吃不上饭的人家,有太爷女婿,丈人当上村长了!住大瓦房,建高祠堂,抢夺百十亩田……
每家的罪过,都够了把于正元抄家流放了。
那就拿了别人的一丝一线的,都还回去,这妾吗?再好也不敢要了,割舌头卖了吧。
九个妾一家一家慢慢来。
…………
方橙在知道村长与外人勾结害全村青壮时,就想着晚上去抽县太爷。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晚上挨抽成就方真人的道心。
于正元现在很怕晚上,那悦耳的鹤鸣声更像是催命符。
他让人请了几位和尚,道士在他房外护法。
对抗是不敢的,好歹说说情,给钱不挨打。
方橙今晚来时,是御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