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不错。”叶言之道:“自古帝王多是疑心深重,尤其是陛下这般大权不在,让臣子势重的帝王,最是多疑。”
叶言之折下一朵桃花,那花瓣突然凋落,残缺了一角,失了美感,“也不知我们这戏,还能再演多久……”
“……”萧衍抬手折花,默声不言。
他也不知和叶家这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戏码还能演多久。
自从他三年前回到王都,这一切就开始了,会这么做,是他和叶家达成的共识。
因为他们不想为敌,也不想让对方陷入绝地。
在萧衍没有回到王都之前,沈君尧就已经有意要削叶家的势,那段时日叶家险些被诬陷通敌漠北的罪名。
叶重知道沈君尧是想让叶家交权,叶家是不是通敌,不过在沈君尧一念之间。
也刚好在那时萧衍回了王都,他的归来让沈君尧不敢再动叶家。
萧衍成为了沈君尧的心腹大患,唯有叶家能与之抗衡。
所以从那时起,萧衍便与叶重达成共识,他们会让沈君尧看到想要的场面,让他知道叶家与萧衍相互制衡,互相为敌。
这样一来,他们都能得到短暂的安稳。
可这终不是长久之计,沈君尧对萧衍的杀心从未消过,这三年来对萧衍的明枪暗箭多不胜数。
终有一日,沈君尧会栽赃萧衍谋反,会逼他反,他一个行差踏错就会掉入陷阱不得翻身。
到时萧衍没有选择,他只能谋反,或是,被杀。
而叶家也没有选择,叶家世代忠臣,忠君杀逆贼。萧衍一旦被逼谋反,与皇室为敌,那叶家就会死忠皇室,与逆贼萧衍不死不休。
他们为敌,只会是两败俱伤,最后得利的只有皇室,沈君尧可以轻易除掉他们这两个心腹大患。
他们这样不知疲倦地演着一场又一场沈君尧和众朝臣都愿看到的,他们互为死敌的场面,换来了这三年的安稳。
可他们都知道,这不会长久,终有一日萧衍和叶家会是真正的敌人。
所以他们都瞒了叶卿卿,叶重不愿她今后在叶家和萧衍之间做选择,让她陷入两难之地。
而萧衍也不愿让她为难,不想她被连累。
他明白他这样给不了她想要的一生安稳,更不愿让她跟着他这个许是会背上一世骂名的逆贼。
“萧衍,你可后悔?”
叶言之垂着眸子,指尖捻着花瓣,淡声道:“若当年听爹的假死脱身,或许你现在会和阿卿活得肆意,闯荡江湖,看遍这世上山川河海。”
“……”萧衍攥着花枝的手紧了紧。
他怎会不悔,若早知今日的局面,他不会逞一时之气想要去南都建功立业。
他原以为只是去南都历练,去打几场胜仗回来告诉所有人他不是个废物,他想要被认可,想要能风风光光的迎娶叶卿卿。
可他错了,他后悔没有听叶重的话,那时是他太天真了。
自从他去到南都的那一刻起,自从有了那三十万大军,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萧衍的沉默已是回答,叶言之点到为止不再去问。
他理了理手中的花枝,又开口道:“你打算如何对付沈煜?”
原本他们都不插手皇子之争,可沈煜动了叶卿卿,他就该死。
提起沈煜,萧衍的神色冷下,阴鸷的眸中划过一丝杀意。
冷冽的嗓音沉沉:“我要他死在沈君尧的手里。”
叶言之捻花的手一顿,抬眼看向萧衍:“你查到了什么?”
萧衍将折下的花递给叶言之,唇角勾起冷笑:“沈川的死是他所为。”
当年萧衍刚回王都,在王都的势力不深,所以他当时没能查出是谁想栽赃陷害他。
可如今,他查到了,也知道了原来沈煜的野心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
“原来是他。”叶言之微眯的眼眸冰冷生寒,他接过萧衍递来的花,眼底的笑意渐深:“那他还真是该死在陛下手里。”
叶言之抬手折下最后一支桃花,他笑起来,那双狐狸眼格外好看。
温润的嗓音也更是好听:“父子相残……也该是我们看戏了。”
……
“我不要去和亲!”
沈欣然哭闹着,手边的东西被她摔碎在地,她一双泪眼不甘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煜:“皇兄,你为何要对父皇说让我去和亲?”
“漠北那样的蛮荒之地,一群蛮横无理,肮脏粗鄙之人,你怎么能让我去和亲!”
“让我嫁去那种地方,不如让我一死了之!”
沈欣然哭得泪流满面,而沈煜却冷着脸看着她:“你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我不要去漠北和亲!我现在就去找父皇!”
“你闹够了没有!”沈煜将她拦下,脸色阴沉得可怕:“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