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世纪之初,82岁的杨振宁娶了28岁的翁帆,54岁的年龄差距,曾被新闻媒体称为“一场地震”。试想,30年前的梁实秋与韩菁清的爱情,该是怎样的一种处境。那时,理解他们的人所剩无几,站出来抨击他们的,却比沙尘暴来得还要凶猛……
1993年6月17日,韩菁清曾给读者写作一封信,说起过这段往事:“我们是很自然地熟悉、交往、恋爱而结婚的。因众多指责批评,而使他分秒必争,加速了婚礼进行曲!”梁实秋向来不在乎旁人的指责,在他的眼中,既然爱上了,就要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
只是,声讨太过激烈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有的人说,韩菁清早已过气,下嫁梁实秋是对大师的亵渎;有的人说,年轻美丽的女人嫁给年过七旬的老翁,不是图名,便是图利;还有的人说话更难听,他们觉得韩菁清嫁给梁翁,就是上演一出“婚姻诈骗”的戏码。待到梁翁作古,财产自然会转到她的名下。
梁翁的朋友们用“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典故讽刺他“老牛吃嫩草”,
他的学生更是组成“护师团”,誓要反对这段姻缘到底。可这一切,在梁翁的心中,都敌不过韩菁清的眉眼低笑,以及那一句此生不渝的誓言。
为了打消梁翁迎娶韩菁清的念头,很多朋友向他介绍了各种职业的女士,譬如作家、律师、教授等等。他们以为,梁翁只是想结婚,只是想拥有一个安定祥和的家,安度余生。可有谁明白,于他而言,爱情远比婚姻更重要。他与千千万万的人擦肩而过,花了近半辈子的时光,才遇到了一个韩菁清,怎能轻而易举地说散就散呢?
韩菁清告诉他:亲人,我不需要什么,我只要你在我的爱情中愉快而满足地生存许多许多年,我要你亲眼看到我的脸上慢慢地添了一条条的皱纹,我的牙一颗颗地慢慢地在摇,你仍然如初见我时一样用好奇的目光虎视眈眈。那才是爱的真谛,对吗?
梁实秋十分珍惜这段关乎生命的爱情,他很真挚地回应韩菁清:我像是一枝奄奄无生气的树干,插在一棵健壮的树身上,顿时生气蓬勃地滋生树叶,说不定还要开花结果。小娃,你给了我新的生命。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过去偏爱的色彩是忧郁的,你为我拨云雾见青天,你使我的眼睛睁开了,看见了人世间的绚烂色彩。
这位谦卑而温和的学者,对人对事,自有一套处理方式。半个世纪前,他被鲁迅骂得体无完肤,两人论战近8年,写下40多万言、100多篇文字。关于口诛笔伐,他经历得实在太多。而今,铺天盖地的议论,在他的面前,终将化作一丝风轻云淡的笑。
他动情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有的是感情,除了感情以外我一无所有。我不想成佛!我不想成圣贤!我只想能永久和我的小娃相爱。人在爱中即是成仙成佛成圣贤!”外界的声讨一浪高过一浪,似乎他们越亲昵,反对者的声音就越高亢。
不过,无碍。
几十年的跌宕起伏,让他看清红尘里的磕磕绊绊。他不理会别人评头论足,不是不介意,而是早已平常视之。各大报刊、电视、媒体,针对他们发表了一系列带有攻击性的文章。他却拿出一生办报纸副刊的本领,为韩菁清创办了《清秋副刊》。
那边,是毫不留情的唇枪
舌剑。
这边,是你侬我侬的爱恨缠绵。
爱情的苦也好,甜也罢,终究是自己的。别人压根就尝不到一分一毫的滋味,身为当事人,更加没必要与旁人分享什么。韩菁清曾意味深长地说过一句话:“历史是人家的,传奇是人家的,世间嘈杂的耳语,不过是他人自说自话的意淫。”
有些爱情,似乎是命里定数。邂逅一个人也好,爱上一个人也罢,都在一次次巧合的会面中,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但倾心容易,表白难。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会对一个人动心,可如果真要说出心中爱意,又是千般万般地难以启口。
所以,如果有人能当着你的面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一定是花光了所有的勇气。若是你也喜欢他,就和他勇敢地相爱吧。毕竟,遇见一个相互钟情的人太难了,错过,将会是一辈子的追悔莫及。
1975年3月29日,梁实秋提着一皮箱韩菁清写给自己的信,飞回台湾。
他们相识5个月,相思60天。爱情的积淀虽然过于短暂,但两人还是手挽着手,在一片斥责声中,于此年的5月9日步入婚
姻的殿堂。
婚礼排场不大,所请的人不多,但却温馨而浪漫。他穿上她为他精心准备的玫瑰红色的新郎装,脖颈下戴着一条橘黄色的领带,既是新郎,又是司仪。他站在大红色喜字面前,手中举着一杯红酒,献上一段颇为文雅的新郎致辞:
谢谢各位的光临,谢谢各位对我和韩小姐婚姻的关心。我们两个人是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最大的异,是年龄相差很大,但是我们有更多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兴趣,相同的话题,相同的感情。我相信,我们的婚姻是会幸福的、美满的。
他们的新房安置在韩菁清的家中,两人婚后的生活舒适而温馨。梁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