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殿堂看向邱壑。
邱壑犹豫一下,却是摇摇头:“不了,青州也没啥好逛的,我也不喜欢叙旧……我更加好奇叶全的病情,师父你不如来一个现场指导吧!”
老徒弟有心让江南在沈殿堂面前露一手,震慑一下青年人。
然而他却不知道江南已经在外头露过一手了。
沈殿堂看着江南,心情无比复杂。
之前他还认为江南是沈家某个外地旁系长辈的弟子,这才学到了见鬼拍关四十九针,本想要拉着江南说个清楚。
但眼下看着邱壑对江南的敬重,他却不敢放肆了。
这要是得罪了江南,不等于得罪了邱壑老师?
但是面对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沈殿堂实在厚不下脸皮摆出邱壑那副认真的模样,只能保持沉默。
江南闻言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道:“也好,大家一起来参考一下,我也不一定能有把握。”
“是看病吗?”沈殿堂不由自主问道,跟着江南和邱壑去看叶全。
叶全看到三个人围过来,尤其江南还穿着白大褂,心理压力着实有些严重,不由得说道:“这阵势也太大了吧,我的问题没那么严重啊!”
“是没那么严重,因为你自己都察觉不到,实际上我观
察了你一个上午,发现你虽然什么都没做,精力却在缓缓消耗。”
江南淡淡说出了自己早就观察好的结论,“幸亏你是个练武的,精力旺盛,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就要躺床上去了。”
“这么可怕?”叶全听着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邱壑瞪大眼睛,伸手去把叶全的脉搏。
沈殿堂受到影响,也情不自禁伸手去抓叶全另外一只手。
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拽着叶全的手腕不放——幸亏这里是医院,不然被外人看到了非得以为这三人性取向有问题。
江南微笑着在旁边看着,也不催促,也不说破。
看了良久,叶全都不耐烦了:“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叶全身体非常健康,甚至还有些肝火过旺的表现……”邱壑面露凝重之色,缓缓摇头。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明明有比自己高明的医生确定有病,自己却丝毫看不出破绽来,这种感觉简直令人发狂。
好像有无数声音在说自己水平不行似的。
邱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不但没让他感觉到沮丧,反而越发兴奋起来。
这就是他拼命游历,拼命学艺的动力啊,难道还有
比解决病患身上的疑难杂症更令人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你怎么看,沈兄?”江南笑着看向了沈殿堂。
因为邱壑的原因,他对沈殿堂的观感好了些许,但尚且还没回到完全正面。
沈殿堂沉吟不语半晌,忽然抽出一根银针,刚想要下针,下意识便看向江南。
叶全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想抽回手腕,然而被沈殿堂抓得死死的,完全不放。
好在两人也不是敌对关系,叶全立刻放松下来,免得起了冲突。
“你试试吧。”江南轻松道,“实在不行,我还是能帮你收尾的。”
见鬼拍门是一套出色的针法,即便对没病的人下针,也不会有多少害处,更何况江南掌握了三成的阵法,有把握压得住场。
沈殿堂看着江南如此自信的模样,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司机那个病人,脸一黑,情绪实在高涨不到哪里去。
但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闷着头下针了。
下针有时候并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探查病人体内的气血流通。
气血周行四肢骸骨,奇经八脉,其中蕴含着非常丰富的信息,一点都不必现代医学各种设备带来的信息少。
只不过在中医方面,很少有人去研究这方面的知
识,只有一些古老的中医世家才会有传承。
江南的九龙神医道也不例外。
他自然更加乐意和沈家的中医传承交流一番,增进彼此。
这点上,江南和邱壑实属师徒相。
叶全龇着牙,就这么看着银针扎入自己皮肤,又不敢挣扎,浑身僵硬得像是块雕像。
然而等沈殿堂提起银针,观察一番上头带着血滴后,却是听他说道:“这个人很健康,一点病都没有。”
“什么?那我不是白挨这一针了吗?你以为挨针不痛吗?”叶全立刻跳了起来。
邱壑和江南看病很少动用器械,经常以望闻问诊为主,像是沈殿堂这样子直接上针的几乎没有过。
叶全也是对沈殿堂的行为寄托了很多希望。
希望越大,反而失望越大。
“没病吗?”江南点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