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皓想赶紧去扶她,但下去的路根本不是修葺的,而是平日里靠脚踩出来的,让他此刻无从下脚。
这条小路走的人很少,除开郝大爷自己,就是村里经常来慰问看望的干事和群工站的义工。郝大爷这两年腿脚不行了,这种上坡路走起来吃力,更多的时候只能闷在家里。
这条路被两旁的杂草丛生,只露出窄窄的缝隙来辨认方向,他心里嘀咕,夏攸晨是哪里来的勇气说没问题!
她已经摔下去了,越担心她的安危,他就越不能着急,如果他也受伤,就没办法把她背去医院。
简皓没走几步,脚下一滑,他往后摔倒在地上,接着只感觉背后一滑,那感觉就跟小时候坐滑滑梯一样,很顺溜地滑到了坡下。
这一路下来,被地上的碎石树枝挂得背痛,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本能地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腰,却发现羽绒服腰部位置划开了一道口,手上有柔柔软软的东西,估摸着是里面的鸭绒飘出来了。
手电筒掉到了草丛里,他只能用声音来引导她:“小晨,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庆幸夏攸晨的位置离他不远,她摸索着爬过来,一把扑到他怀里,手紧紧地
抱着他的腰。
她穿着很厚的棉衣,但抱在怀里却柔软得像一团棉花,让他心猿意马。
简皓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担心起她的伤情,担心她是伤得太重后才急于寻求依靠。
他问:“你伤到哪里了?”
“没伤到哪里,就觉得对不住你,刚才我还大言不惭地说我闭着眼睛都能走,结果把你带到山坡下了。”
两人费了好些力,才把丢失的手电筒和给郝大爷带的慰问品找回来。
敲开郝大爷家的门,郝大爷有点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简皓诧异:“你认识我?”
他虽然路过很多次,但还没跟郝大爷打过招呼。
郝大爷说:“我认识你,你是老杨群工站的嘛,那天老张家跳鱼塘,你和王姐在那里调解,我都看见了。”
郝大爷把两人让进屋,才发现两人身上都是泥点,于是问:“你们俩是不是从那坡上滚下来了。”
“天太黑了,路不好走。”简皓客气着,不想让他担心。
夏攸晨一点不避讳,故意说给郝大爷听:“郝大爷,我们摔跤可都得怪你,明明有好道你不让走,偏让我们从坡上往下滚。”
“我哪里是这种人!
”对于她的话,郝大爷摸不着头脑。
“村里马上要建设新村了,新村道路宽敞又好走,大晚上出门有路灯,可你偏偏要住这小道旧房,不是为难我们是什么!”
简皓这才明白,这也是个想撸社会主义羊毛的,越穷越不知道变通,只想拿现成的。
“小晨,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建设新村我肯定支持,只是……”下面的话似乎有点羞于出口。
夏攸晨接着他的话说:“是想多捞点钱娶个老婆吧!郝大叔,我听说你以前是在外面做水电工的,这是门上哪里都能吃饭的手艺。但村里这些年人口流失太大,一些人在外买了房子就举家搬走了,村子里旧房越来越多,新房越来越少,你的手艺就无用武之地了。等新村建好后,到处都是新房子,哪家要修修改改的,你的手艺都能用上,为什么不想着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呢,能赚钱,养家糊口,让人看得到生活的希望,好女人自然会上门。你就想抱着那点土地流转的安置费,能过一辈子?”
她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几句道理就把郝大爷说得哑口无言,回不了嘴。
她没打算用友善的态度来对待
郝大爷,让他们产生自己就是“大爷”的高尚感,她从简皓手里拿过慰问品,塞到郝大爷的手里,说:”我只是例行公事,如果让我送,我是绝对不会送给你的。”
临走的时候,夏攸晨决定再扔一个糖衣炮弹来诱惑一下郝大爷:“我那天听乡政府的人说,投资公司已经把村子分成几大组,一组一组的拆迁,现在第一大组的签字确认工作已经完成了,就从村东头先开始建新房,让第一组的人先搬进去。村子里还会新建一个养老院,但只能提供给新村的村民居住,如果你觉得这院子里风景适合养老,可以在这里住一辈子。”
走出郝大爷家,简皓听到夏攸晨呼呼的出大气,问:“是不是说话太快太凶,哽到了。”
她咬着牙:“我可能崴脚了。”
简皓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地牵着夏攸晨的手,两人在黑乎乎的山道上摸索,大半天只需要5分钟的路程,他俩走了半个小时。
回到村公路上,他问:“要不要送你去村诊所看一看。”
她强撑着:“没事,还是先把慰问品送了再去。也不是太疼,还能支撑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牵手勾起了两人心
里都压抑的情愫,两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