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刚踏入厅堂,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绿环早就等在门前,见此不由上前问道,“柳娘子,可是不舒服?哎呀,是不是昨晚守夜着了凉——”
“绿环姐姐,没事,我习武身体好着呢!咳咳,没事就是突然嗓子不舒服,兴许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谁敢说你坏话,婢子可不放过他!”
“你瞧,那对面不就有一个!”
绿环陪着柳青青往她的座位走去,顺着柳青青的眼神望过去,见是坐在轮椅上的杨少侠,不由吐了吐舌头,“这人,婢子可收拾不了——”
“哈哈,没事,我能收拾。他要是今日再挑衅,我就再给他一枪!”
“嘻嘻,倒也是!对了,柳娘子,您的砚台给我吧,我拿过去,一会儿评判好看!”
“哦,好的,给!”
柳青青见绿环捧着砚台放到一个长长的高木桌上,木桌旁立着几位老中青的文士,想来就是评判了。她收回视线,安心地坐下。
唔,今日的菜色好似更加丰盛了呢!
开动开动!
美食入口,美酒入喉,柳青青心中的怒气慢慢消失了。刚刚在院落门口,听到身后传来的不三不四的话,她是怒气值直飙!要不是萧二及时捂了那个人的嘴,后面还不知要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话。
本来她是要当场就出手教训一二的,但她看萧二也是一脸要骂人的表情,还狠狠地拍了那个人一巴掌。又想了想,此时不宜在山庄多生出事端,免得被幕后人借机生事,如此才算了。只聚起了这些日子练出来的“势”,再借着须弥界的“力”,狠狠地望了对方一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子报仇,来日方长!
柳青青有些激愤,一时没注意控制表情,导致脸上看上去有些凶狠,再加上她端着酒杯一仰而尽的举止,让坐在对面的杨少侠一时多想了些。
他以为柳青青是对他发狠,回她进门时候的那个眼神。心中一怒,忍不住攥紧拳头,要不是伤还没好,他说什么也要再会一会这个恶毒的女人!哼!
柳青青自顾自的吃菜吃酒,想着心事,没注意周围。
便也没发现,有好些人看杨少侠“凶狠的”盯着柳青青,直摇头。
有些甚至和身边的友人感叹,这杨家的下一代家主,好似心胸不怎么宽阔。和人比武输了,这在江湖上多常见啊,谁没输过啊,输了又不要紧,吸取教训,继续练武精进,方才为可取之道。
这人的心思都放在记恨对方了,可真是不明智!
厅堂的丝竹之声和歌舞表演遮住了台下众人的窃窃私语和神态。
沉迷于干饭的柳青青依然没有察觉!
陷入盯人的杨少侠也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渐渐避开了他。
坐在上首的蝶夫人将堂上众人的表情看了个大概,她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吃得香的柳青青,不由笑了笑,对着黄钗吩咐道,“看我,忙了一天,也有些饿了。黄钗,你给我夹些鸭肉脯来,再给我倒些酒,吃了好看戏!”
“夫人,您莫不是看错了,这如今小喜鹊姐妹俩还在唱满堂彩呢,这戏班子得下下个节目才出来!”
“是吗?呵呵,你看我都忙晕了,记错了,记错了!”蝶夫人知道自己说的看戏和丫鬟口中的看戏不是同一个,不过她也没争辩,乐呵呵的说是自己记错了。
丫鬟则赶紧安慰蝶夫人,倒酒只倒了一点点,“夫人就喝这口吧!免得喝多了,头真的晕了!”
“你这妮子,还打趣起我来了!好好好,听你的!”
厅堂唱完丫鬟说的戏后,终于到了柳青青关注的环节——比砚!
此时,厅堂中坐的满满当当,便是一直在外溜达的萧二也带着小弟们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比砚大会每年都举行,虽然如今差不多只剩了一个形式,但大家也饶有兴趣的看着。
当然了,不是看评判的几个文士,也不是看哪个砚台获胜,最主要是等着落霞山庄那个彩头。因为,根据以往的惯例,这彩头虽然不是顶顶名贵,但总是出人意料。
这才惹得众人对它有些期盼。
此时,站在厅堂中中央的一位三旬左右的文士代表其余几人说出了他们的评判结果,“夫人,我等已选出来此次比砚的头名,就是这块名为‘火烧云’的砚台!”
这文士的话刚落,台下就议论纷纷。
这么些年来,这砚台的名字虽说五花八门,但也不外乎是取些山水花草虫鱼鸟兽的名字,或是从那些古籍典故中所来,便是再粗糙的汉子,也略懂一二了。
今年这砚台头名的名字,还是第一回听!
“火烧云?”
“这是什么名?”
“字面意思来看,火要烧云吗?哈,这地上的火可烧不到天上去!”
“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