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急匆匆赶至雨合殿时,慕云倾正在翻阅一本古籍,她神情专注,正被书中的内
容所吸引。
雨合殿内没有其他陈设,满殿的破败壁橱和桌架上唯剩书籍,每一卷都泛着岁月的痕迹,微卷斑驳的书页,褪色的封皮,有的甚至边角破损,留下满满翻阅摹写的痕迹。
这么些年,之前留下的珠宝财物多被变卖打赏,生存不易,如不舍点钱财,饶是这宫中的侍女太监也不会让你好过。
“慕氏女听令,陛下召您前往长春宫觐见!”太监的声音乍然传来,慕云倾满是困惑,身后的念琴同样迷茫。
“臣女接旨,不知陛下急召所为何事?”慕云倾微微一躬身,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太监低头答道:“奴才不知具体事由,姑娘还是快些动身吧,陛下正在长春宫等候。”
太监转身离去,念琴这才反应过来,跑向后阁拿出唯一一件较新的月白长裙,她小心翼翼的将长裙呈到慕云倾面前,眼中满是焦虑。
“公主,快换上吧,陛下召见,万不可耽搁。”
慕云倾接过长裙,微微点头,迅速换上。月白色的长裙简洁雅致,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她理了理裙摆,目光沉静,却掩饰不住心中的疑虑。
“念琴,我们走吧。”她轻声说道,便快步走出雨合殿,向长春宫方向而去。雪地里沙沙的脚步声音愈发清晰,旁边念琴看着自家公主头上空空如也,看到墙头伸枝出来的腊梅,摘下一朵来。
“公主,插上这朵腊梅吧,显得更有精神些。”念琴轻声说着,手中拿着一只淡粉的腊梅。
慕云倾停下脚步,微微一笑,点头应允。念琴小心翼翼地将腊梅插在她发间,红梅点缀在黑发中,显得格外醒目,与她的月白长裙形成鲜明对比,顿时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气。
几经转折,她们走过几条长廊,又穿过几座宫殿,终于来到了长春宫外的梅林,念琴紧紧跟在她身后,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召见只是虚惊一场。
忽地前方梅林亭阁中传来女眷低低的担忧声:“慕家当前全家被灭,也不知道倾儿如今过得如何。”
“夫人,此话万万不可再说!我们快回殿上去吧。”另一名女子紧张地劝道,声音中带着惶恐。
慕云倾听到这段对话,心中一震,脚步不由得顿住,亭阁中主仆二人已经离去。她站在原地强压住内心的惊骇。
心中涌起无数的疑问,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她早已平静无波的内心炸裂开来,忽又觉得如此才合理,如此才能解释为何父王没有任何征兆忽然逝去,甚至母后也狠心抛下她追随父王自缢而去,而她被拘禁起来,再次收到外面的消息,已是新皇登基
慕云倾沉浸在混乱和痛苦之中,试图理清思绪,慕家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感到无力和愤怒,但现在更需要冷静。她要亲自去找寻真相! 她要为父王母后报仇,让慕家的血债得以清偿。
念琴泪光闪动,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公主,如今我们势单力薄,就算要找寻真相也要小心行事。”
慕云倾握住念琴的手,坚定地说道:“念琴,过去我拨弃万事,甘之若饴地困在雨合殿须弥度日,不过是感觉人生无望,何不避开风波,保全性命。但如今我才明白,这只是自欺欺人。慕家的冤屈,我不能再逃避。”
念琴用力点头:“公主,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您身边。”
坚定片刻,慕云倾向前走去,雪地里沙沙作响的脚步声音似乎见证她的决心和勇气。
她们终于走到了长春宫的正门前,慕云倾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坚定地踏入了长春宫内。她知道,这一步,象征着她新的开始,也象征着她决心为慕家讨回公道的第一步。
大殿中央,面对皇上探究的语气,慕云倾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却坚毅,她微微一笑,答道:“陛下以德治国,前朝往事对我而言已如风飘逝。臣女感激陛下的宽厚仁慈,得以在这宫中安度岁月。”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如此甚好。朕一直听闻你整日在雨合殿中翻阅书籍,莫非是在研究什么?”
慕云倾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微微一笑:“陛下明鉴,臣女只是在雨合殿中静心修身,翻阅书籍也是为了充实自己,了却一些无聊时光罢了。”
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试图看透她内心真正想法,随即淡道:“景珩近日已回盛京,你们自小便熟识,方才宴上议起你们年少时曾有婚约一事,你意为如何呀。”
原来是为此事,慕云倾心中一松,忆起自当年慕家出事,裴景珩母亲也突然病故,而他被谴至边疆,早已断了联系。
略一思忖,她答道:“陛下,臣女虽与三皇子自幼相识,但是多年未曾联络,且境遇各异,早已物是人非,如今也不敢妄议婚嫁之事。”
皇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