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康茂德·安东尼努斯,10岁。未被黑暗至尊断绝的拜耶兰王室血脉夺回了伟大的国家,身为王子,整个世界对康茂德都是无比美好的。
南境公爵对他特别青睐,世间一切,都如梦幻一般。
某天晚上,年幼的王子未能入眠。他走过熟睡的仆人,沿着无忧宫的长廊,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在那里,他看到自己的父王,正被元老和大臣们簇拥着。
“这是一个命令,对魔法进行封锁是一个命令。”
国王把手中的笔扔在桌上。
“我想,关于猎人和骗子的故事我们已经听的够多了。”
一位元老毫无敬意的拒绝了国王。如此无礼的行径,竟然没有人指责。元老、将军和大臣们,各自说着预算和新的行省。
这哪里是统领国家,分明是贪婪的商贩走卒。
10岁的王子已经能够听懂他们的对话。基于常识、良知和朴素的正义信念,康茂德认为元老们的行为是错误的!
第二天,王子将昨晚的遭遇告诉了自己的朋友,注定要成为王后的南境公爵小姐。小女孩是这样问他
“国王应该做什么呢?”
“领导,”王子毫不犹豫的回答,“给臣下目标,昭示伟大的事业,带领他们!”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少女问道,“我听说,每个议案在表决前,会在各位大人物的客厅……”
够了!
王子在心里呐喊,然后用极高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意志
“假如某人率先拿起右边的餐巾,那么其他所有人就不得不跟着拿起『右边』的餐巾才行;
“如果拿的是左边,则所有人都会拿起左边的餐巾,他们非那么做不可,这就是所谓的『秩序』。
“而这名『能够拿起餐巾的人』,必须是一名受到万人『尊敬』的角色不可。”
……
伤兵的悲号响彻天际。
阿隆比斯的齐射在极近距离将康茂德身边的士兵打的尸横遍野。蛮荒巨兽失去了控制,开始疯狂的屠戮身边的活人。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和非凡者,不是逃走了,就是乱成一团。
“我是拜耶兰之王,已经拿起了『餐巾』……
“意志覆写必须被重启……”
康茂德在天旋地转中呕吐不止。弹片打飞了的头盔,黏糊糊的血遮住了眼睛。他拖着沉重无比的身体在泥水间爬行,扒拉着水草和枯木,
“头好疼,身体快要动不了了,
“想吐……
“仅仅是一点轻伤,就这么难受吗……”
在剧烈的痛苦煎熬中,康茂德恍惚看到了过去的一幕幕飞快闪过。那是很久以前,在他得到梦魇的赐福以前的事。
意识覆写是足以颠覆超凡者神智的强大能力,将对象拖入幻想世界的暗示。施术者越是强大,影响的范围和程度便愈发增强。但是,作为代价,施术者需要背负沉重的精神负担——为所有接受暗示的对象建设虚幻的梦境。
康茂德加持全军的暗示已被打断。原本处于不可思议的良好纪律下的军队突然从噩梦中醒来,巨魔的勇士像兔子一样跑的到处都是,为了不死生物基地而全线突击的人类士兵处于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困惑之下,在废墟、水沼和炮击下中队找不到大队,士兵找不到军官,陷入了集体的混乱。
甚至连被梦魇号角召唤的艾露莎都解除了神话生物的形态,降落在祖哈卡金字塔上。
这是接受暗示的一部分,正如隐藏在宛若虚幻的虚境低语所约定的契约。沉入梦境,便接受梦魇的外神进入自己的意识。祂会索取代价——如同大树的根系从土壤中汲取养分。
外神的馈赠早已标好了代价。
如今,代价已被支付。
康茂德伸出手去,抓住了掉落在一旁的圣剑,从泥水中起身。
他大声的,为自己辩护
“我的行动并非出自私自利或者私欲,我并不是基于追求力量或是希望支配某人的想法……我怀着一份『爱国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是我判断出『绝对不可或缺』而采取的行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恩都伊尔圣剑。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徘徊于死寂的哀鸣。世界突然变得枯寂而黑暗,只剩下那幽幽哀鸣和一片灰暗。一双闪烁着血光的眼睛,正毫无感情的凝视着他。
幽暗深邃的阴影下,回荡着让人心悸的低吼,在充斥天地的惨叫呻吟中格外摄人。
“呼,呵——”
平缓的呼吸在面甲和头盔间聚集。呼吸声仿佛覆盖黑甲的大手,淌落鲜血,穿过绝望的呼号,越过虚空扼住咽喉。
“静滞——囚笼。”
康茂德全身一阵战栗,毛发竖了起来,蠕动着干涩的喉咙,惊疑和迷茫像融化的冰水一般顺着他的脊椎蔓延。
刚刚索取了代价的梦魇的权柄无法施展,无论如何呼唤,都得不到呼应。康茂德觉得自己的听觉、嗅觉和视野被完全剥夺,只有某种根植于原始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