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破坏。如果不是我们碰巧路过,他们的阴谋便要得逞了。”
阿兰黛尔点点头,不再干涉骑士的战斗。她返回舰桥甲板,对身边的大副和舵手说道:“右舷齐射。向岸边靠近,准备放出甲骑兵突击队。”
她的副官立刻答道:“车队躲进了岸防工事的后面,那里有一处装备了弩炮和投石机的阵地,可能会对本舰造成威胁。等一下,附近没有可以登陆的水域!”
“我们可以同时压制它们的车队和工事,”阿兰黛尔回答道,“在哪里登陆?这事不用我们关心。”
……
天空中正在聚集厚重的黑云。虽然现在还是白昼,但是压抑的雨云已经将这里笼罩的如同黑夜,只有云层中偶尔闪过的雷电会带来一丝光亮。
激荡的号角在回响,敖德萨的岸防军营察觉到了不详的征兆。他们急忙调整弩炮的射角,向迫近的战舰打出旗语,要求立刻调头后退。
阴暗的天幕下忽的燃起了橘红色的亮光!仿佛一头巨兽钻出栖息的洞穴,狰狞的亮出獠牙寻找鲜血。紧接着血色的雷光四泄,灰烟涌动,汹涌煊赫,仿佛长鞭抽打大地,转瞬间映红了海面。
“舰炮齐射!”
吼叫声在炮术长和水手间咆哮。他们撕心裂肺的怒吼,船舷边的重炮猛的向后弹起,喷出一团光雾。
伯伦希尔号战列巡航舰的侧舷火炮开始齐射。
一片炙热的火球凌空飞过,将建筑撕扯成一片破碎的废墟。火光冲天中传来巨大沉闷的声响,天幕之上仿佛有巨人伸出大手,交替拍打着云幕。
十六门12磅舰炮几乎同时轰鸣,在空气中撕裂出断崖般的听觉断层。海天与小镇似乎都被扼住、静止,紧接着在绵密如风的轰鸣中剧烈摇动,惊涛狂浪间是满目的惊人火光。
还在准备射击的岸边弩炮和投石机阵地立刻遭到了密集的炮弹覆盖。一处阵地被铁雨扫过,弩炮碎屑横飞,石墙崩裂,炮弹在墙面和守军中弹射,掀起难以形容的呻吟和破碎声。
火热的炮弹引燃了阵地上的火油,一阵又一阵刺目的火光在港口中翻滚。从垂落天际的云层中俯视,只见红色光芒闪烁,沉闷的爆炸声如滚滚雷鸣、海浪潮涌,一声接一声的碾压过来。
敖德萨的岸防部队发出绝望的惨叫,勇敢的士兵匆忙还击,但是在杀伤力和射程都占据绝对优势的火炮连番轰击下,就连岸边的壁垒都坍塌下来,碎石和断墙间挂满了破碎的尸体,潺潺鲜血如溪水。
刚刚躲进军营,正在召集本地非凡者和军队的拉法耶教授觉得喉咙很干涩,很想逃跑,但是使命感还是驱使他站了出来:“不要畏惧!这里没有可以让他们靠岸的水域,必须绕到东面的港口才能让军队登陆,火炮威胁不到我们!”
刚刚从梅蒂尼逃出来的巫师们和随从们一个个躲在掩体后面,无人应答,也无人行动。
“站起来!”尤里安教授也大吼道,“你们的矜持和勇气呢!那些凡人的火炮威胁不了我们,他们也上不了岸,都起来,跟我走!”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有人抬手指向海面,仓惶的声音中尽是绝望和惊恐:
“快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哪里?”
“海上!看海上!”一个个人抬起头,然后尖叫起来:
“海面,海面在冻结!”
在这血与火的协奏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势悄悄涌出,似涨潮水般在慢慢上涨,酝酿。那磅礴恢弘的感觉,仿佛要吞食天地一般。
梅蒂尼的巫师们灵性突然被这气势触动,一时间失了言语。正在照看昏迷哥哥的奈芙蒂悄悄从藏身之处抬起头,惊惧的注视着海面。
她看见来自拜耶兰的战舰,在逼近岸边之际撕去了伪装,露出狰狞的獠牙。空中回荡着一声恍若虚幻却无比威严的喝斥:
“找到你们了。”
随着这句话语的降临,庞大的风势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黑暗当中甚至有着冤魂的惨叫和大声哭泣求饶的声音,又像是在狭小的天地之间,有一面巨大的旗帜在高速舞动,蓬蓬作响!
天空,云层,空气都为这可怕的压力所迫,低低的沉默埋首伏着,只有那永远都不会停息的波浪,在不甘的呜咽。
少女仿佛被勒紧了咽喉,喘不过气来。某种被刻在灵魂深处的伤痛让她想起了一些破碎的、不敢直视的恐怖记忆。
奈芙蒂抓紧哥哥的手,瑟瑟发抖的哀鸣: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