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派人盯着灵虚，只要他动手，便会得到消息。
但这次是朱檀派人去动的手，所以朱桢并不知情。
但他们这些道士最近大量处理各种药材和珍宝，必定是为了炼丹，因为治病只需要药材，但炼丹需要的东西可就多了。
中医都是前人一点一点尝试出来的，全都是文明瑰宝，虽然有一些糟粕，但总体上对文明是有益的。
但古人的炼丹术不得不说就基本上全是糟粕了。
古人炼丹常用的材料是黄金、汞（水银）、铅、铜和硫磺等矿物和金属，以及动植物材料，甚至还有什么朱砂、砒霜，都会成为原材料，这些东西吃下去分分钟暴毙！
所以只看材料，朱桢便知道，这朱檀在尘风和灵虚当中，还是选择了灵虚，选择了采用炼丹术治疗眼疾。
朱桢沉思，这炼丹术在我国起源甚早，秦始皇就是有记载的炼丹第一人，而汉武帝炼丹更是沉迷，当时方士李少君“化丹沙为黄金”以作饮食器，就是烧炼金丹。
东汉魏伯阳著《周易参同契》，用阴阳论述金丹，被誉为“万古丹经王”；东晋葛洪对当时流传的外丹加以总结，著《抱朴子》一书，将外丹分为神丹，金液，黄金三种，并称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令人不老不死。
古人认为黄金和水银等金属具有不朽性，用丹炉炼制出来的丹药能够将这种不朽性转移到人身上，实现长生不老。
就拿盛世大唐来说，唐朝自建国到灭亡历时290年，共经历21位皇帝，而这21位皇帝可以说各个都有炼丹。
其中正史记载的就有太宗、高宗、武则天、玄宗、宪宗、穆宗、文宗、武宗、宣宗九位皇帝。虽然有资料显示其实李家王朝炼丹是为了治疗家族遗传病“风疾”。
而之后的朝代，沉迷炼丹的皇帝只多不少，这些还只是皇帝，并没有算上王侯将相之辈，可见这炼丹术一直流传到如今大明，也是必然。
如果没有朱檀这个沉迷炼丹以致暴毙的儿子作前车之鉴，老朱晚年丧妻丧子，没有继承人，或许也会开始沉迷炼丹，妄图长生不老。
朱桢巴不得这朱檀因为炼丹直接死了算了，这样一个典型例子，一定能够震慑其他私底下沉迷炼丹的王公大臣。
但是，距离他因为丹药暴毙之前，会有无数男童惨遭毒手，朱桢无法就这么看着，必须要阻止他的炼丹大计。
朱桢这边沉思，坐在他对面完完全全嬉笑玩闹的灵苡便注意到了，她一把丢掉手里所谓的珍贵药材，跑到朱桢身边。
“桢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朱桢回神，“你怎么过来了，还不快去坐着，待会鲁王看到了，又要寻你麻烦。”
灵苡撇嘴，“本道长何时沦落到给人打下手的地步了，那灵虚狗贼想得美，我才不干呢，鲁王要是真有本事，来抓我啊，反正那楚王不是要保我们吗？”
朱桢哑口无言，“这不是怕他暗地里下手吗，楚王就算要给咱们主持公道，咱们或许也看不到了。”
灵苡无所谓，“我想那鲁王应该是不敢，昨日他看到楚王的令牌，吓得脸都白了，桢哥哥，你也别怕，我肯定会护着你的，我可厉害了！”
她拍拍胸口，得意洋洋的保证。
朱桢无奈，也不愿意她在这里整日处理丹药材料，这些材料有不少水银、朱砂、砒霜之类的，接触多了，恐怕对她身体不好。
两人正说着，忽然那灵虚进来了。
屋子里所有的道长都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一眼，竟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想想也是，他这番举动可是把这些声名远扬的道长们当下人来使唤了，能受人待见吗？
灵虚也不在意，反正弄完这些，他们一个个全都得死，谁还在乎他们的感受。
走到角落里，看到坐在一边大咧咧的休息的朱桢和灵苡，他面色微微有些难看。
这两个人，还真是招来了两个祖宗！
偏偏朱檀还不愿意对他们出手了！
见灵虚看过来，灵苡冲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手里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就跑上去直接弄死他！
要不是理智告诉她，这个人对桢哥哥还有用，才不可能忍这么久！
灵虚看到他们两个就厌恶，说又不会听，打又打不得，他自从来到了朱檀身边，呼风唤雨，应有尽有，连朱檀都对他卑躬屈膝，敬畏有加。
什么时候连区区两个低级道士都不能动？
那个楚王爷当真是多管闲事！
灵虚直接指着他们两个，“你们既然不愿动手，不妨回去，也不必留在此地。”
朱桢和灵苡坐在旁边，听到他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朱桢挑眉。
莫名有一种上学的既视感。
你们既然不愿意听，干脆直接回家去，不要留在这影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