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蓝玉的义子们都会整出点麻烦事。
朱元璋本来见怪不怪,只要别做得太过分,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蓝玉还是凉国公,身上有着大将军的军职,更何况还统兵在外。
俗话说,打狗都得看主人嘛。
可这次却让朱元璋感觉到有些意外。
“等会……你是说,最初是蓝昭将他们召集起来的?”
朱元璋眉头一挑,面目不善地看向毛骧。
毛骧给了个准确说法。
“是的,而且还是蓝昭的授意,让他们前往北方互市买些货物回来。”
锦衣卫办事,很少会谎报情况。
况且,毛骧和凉国公府无冤无仇,没有必要从中添油加醋,所说皆是实情。
朱元璋若有所思道:“蓝昭这小混蛋……要从互市当中谋利么?他在京师开办的水泥工坊和肥皂工坊,这阵子以来可是给他赚了不少钱,为何还要把手给伸进互市,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敢做,迟早会被人知晓。
毛骧试探性地问道:“陛下,是否要找蓝昭问一问情况?”
“暂且不必,让你的人继续查下去,尤其是盯着蓝玉的那群义子。”
“蓝昭身在京城,即便出事,任何时候都能控制。”
“就怕那群杂碎和北元鞑子私通,一旦出现这般迹象,锦衣卫可先斩后奏,那时再拿蓝昭问罪也不迟。”
经过寿宴之后,朱元璋对蓝昭的印象有所改观,但不至于完全信任。
又从太子朱标那里听说,蓝昭本性太过好高骛远。
工部看不上,还非得去户部,征召其入仕的想法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可以从侧面证明,蓝昭好似没什么威胁。
哪怕蓝玉会功高盖主,但他的儿子是个废物,太子即可对其进行压制。
在民间赚钱,那也无可厚非。
蓝昭所弄出来的东西,又与军事没有太大关系,用于民生非常不错,年底还能给朝廷提供一些税赋,又何须处处针对呢?
锦衣卫查案的速度,确实没得说。
不到三天时间,把蓝玉那群义子的底裤都给扒了个干净。
再次来到朱元璋面前禀告时,毛骧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陛下,已经确认了,凉国公的那群义子在互市当中,与北元余孽的一些官员来往密切。”
这句话,就能够代表,他们都有着不轨之心。
朱元璋旋即问道:“那些人……现在状况如何?”
“已被当地锦衣卫羁押,现已发往京师,预计这两日就能抵京。”毛骧沉声道。
“那好,速速缉拿蓝昭,不可在朝臣当中声张,务必要做的隐秘一些。”
“末将明白。”
除了毛骧,知道这事的人只有朱标。
朱标听说自家父皇下令缉拿蓝昭后,连与六部尚书的合议都没顾得上,急匆匆赶了过来。
“父皇,您这是做什么,小昭一直在京城中很安稳,凭着那些义子的行径,就能认定蓝昭和北元有来往吗?”
“小昭长这么大,连南直隶都没有出过,又如何能和北元私通。”
“还请父皇叫回毛骧,待事情彻底查清之后再定!”
朱标的语气近乎命令,他不想看到蓝昭出事。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辜负太子妃常氏。
哪怕蓝昭犯下弥天大罪,朱标也会想尽办法,保住他的一条小命!
朱元璋面色古怪道:“你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和咱说话?”
“就这么说了!假若小昭真与北元私通,又怎会挑在这种时候?”朱标极力为其解释。
“蓝玉统兵在外,手上有着十万大军,一旦蓝昭与北元密谋,大明必受重创!”
猜忌,已经填满了朱元璋的心境。
事情本身没有那么复杂,只需查清此事就好,朱标坚持认为蓝昭不可能私通北元,更不可能蓄谋造反。
朱标态度强硬,厉声道:“父皇,您一直以猜忌眼光看待大臣,才导致朝廷之上风声鹤唳,有些大臣每日前来上值,都得提前在家中写好遗书,就是畏惧您!”
“对,他们有些人是贪,有些人也确实该杀!”
“可蓝昭向来不沾染朝廷之事,父皇仅仅是因为猜忌蓝玉,却将罪责牵连到蓝昭身上,有必要吗?”
朱标的声音近乎怒吼。
此刻,朱元璋愣在原地,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整座大明天下,也只有朱标敢和他对着来。
朱元璋无言以对,骂骂咧咧道:“咱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逆子出来。”
“行!就听你的,不对蓝昭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