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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忆了17(2 / 3)

丑捂住尤黎的耳朵,没让人被吵醒,“嘘——”

医生语气越发冰冷,“他睡了整整两天。”

小丑没有任何底线和原则,“他想睡就让他睡,又不是没时间。”

医生容不下半点沙子,再三警告,“今天必须让他开始复健。”

小丑比了个手势,“我尽力。”

医生确认他开始叫醒尤黎才走了。

尤黎很没有安全感,从深沉的睡眠醒来后,又抱得人更紧了,又开始闹脾气。

小丑试图冷硬着语气,“又哭什么?”

尤黎眼睑湿黏黏的,主动贴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困,想睡。”

小丑静了静。

三秒后。

“那就再睡半个小时?”

“你陪我好不好……”

小丑陪他睡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又半个小时,直到半天过去后,尤黎第二次吃药的时间到了。

吃完饭吃完药又开始新一轮的犯困。

好不容易尤黎才被哄下床,他站着,却抗拒再走多半步,“怕……怕,害怕……”

来回反复说着这几个字。

小丑,“怕什么?”

尤黎,“会疼,会很痛很痛。”他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说,“我的腿生病了。”

“我不能走,我一走就会死掉的。”

小丑沉默片刻,“不会,不会死了。”

尤黎问,“你会保护我吗?”

小丑停顿一瞬,“你在我身边就会。”

尤黎去圈起他戴着金戒指的手,“我们结婚了,不是本来就应该一直在一起吗?”

小丑以一个低俯的姿势,用面具咧着嘴笑的部分,去碰了碰尤黎的手背,阖上眼说,“是,我们本来就应该一直在一起。”

他半蹲下来,去看尤黎的腿,

用冰冷的指尖一寸一寸丈量着。

他们没给尤黎穿病服裤。

少年的腿很直,因为长时间的未走路,有些过白的瘦弱,脚踝处能看到隐约的血管脉络,匀称又漂亮。

站立的姿势让那颗被掩盖住的腿内侧小痣若隐若现,恰恰好半露在外。

“你的腿没有生病,它好好的。”

“是它在害怕,还是你在害怕?”

尤黎感受不到害怕的情绪,他想他应该是害怕的,因为他的腿在发颤,不知道是在害怕走路,还是在害怕近在咫尺的阴冷气息。

小丑贴得很近,近到他冰冷的面具都快磨到人的腿肉上。

尤黎想了很久,他现在想一件事要花很大的功夫,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不知道。”他抚着自己的心脏,看着虚无的前方,自言自语说,“这里好像被挖了一个洞。”

“它空空的,所以我不知道。”

小丑指根处的金戒指跟他的手一样冰冷,没有染上半点人类的体温,但那一圈的硌感十分明显。

像一块烙铁。

尤黎想躲,但实际上他什么反应都给不出来,只迟钝地低头看着。

小丑说,“那是它在害怕?”

尤黎脑子很钝,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这个逻辑,于是只能接受,顺着他的话说,“它在害怕。”

小丑摩挲着,“它是我的。”

尤黎困惑,“它不是我的腿吗?”

小丑下一句就是,“你也是我的。”

他微抬眼,以一种从下往上的窥视角度,把尤黎整个人都揽在自己的眼中。

尤黎低头跟他面具后的眼对视。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他们的双眼却有种诡异般的熟悉。

小丑似乎在笑,尾音上挑着,音调却怪异得轻,“宝贝,别奇怪,我也是你的。”

尤黎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相信了。

冰冷的面具贴紧尤黎的腿肉,面具上微凸起的裂口吻了吻他颗不起眼的浅色小痣。

“我感觉它好好的,没有生病,也不害怕。”小丑诡辩般得命令,“你该试一试。”

他站起身,把椅子拖到床尾坐下。

“用它向我走过来。”

尤黎被药物剥离走的情绪就像被关在一个玻璃罐里,它们在恐惧在尖叫在发疼发痛,却影响不到他的身体分毫。

以它为前提下,他的躯体感受不到什么留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最重要的是,他极其诡异得相信了这个言论。

两个人本该是一体的言论。

于是尤黎试探着,走了一步,

下一秒就狼狈地撑住病床。

他快跪趴在地上。

小丑有一瞬间起身的动作,

片刻又坐了回去。

尤黎眼睛开始变湿,溢出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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