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阳公主微微一怔:“你的心事是这个?”
“是。”
崔玉点头,面露苦笑:“我知道我不该乱想,只是难以自控……夜深难眠,便出去走动走动。”
“盼着……夜里的冷风,能把那些不该有的心事吹散了去吧。”
他说的清清淡淡的,带着几分叹息,几分无奈,几分彷徨,竟是恰到好处地流露着哀伤。
崔玉又是难得的俊美。
竟叫荣阳公主瞧着,心中生出几分温柔、怜惜之意来。
她抬手覆在崔玉的手上,柔声说道:“你在本宫身边数年,本宫对你如何?”
崔玉说:“极好。”
“那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只是怕来日有了更与驸马相像之人——”
“本宫分的清楚,你是你,驸马是驸马,你们是两个人。”荣阳公主话到此处也流露几分伤感之色,“驸马和你不一样。”
他没有崔玉这样懂事。
不像崔玉,总能恰如其分地捕捉她的情绪,哄她开心,让她开怀。
相反的,那时候她和驸马之间并不是十分愉快。
那是她年少的执念。
然而时过境迁,终究成了陈年往事。
“可是公主身边还有许多别的人……”崔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荣阳公主浅笑一声,手抚上崔玉俊美的脸庞,“再多人也没有你让本宫欢喜。”
“公主!”
就在这时,那守在门前的侍者推门而入,指尖捏着一枚竹叶,“这个……”
崔玉看到了那枚竹叶,面色尚且如常,瞳孔却是骤然紧缩了一下。
“怎么了?”
荣阳公主直起身子看过去,“青竹轩那里有什么事么?”
“小人已经派人去查看了,现在还没消息传来,这竹叶……”他看了崔玉一眼,垂眸回话:“是从崔公子身上掉下来的。”
荣阳公主柳眉微微一挑,看向崔玉,“你去了青竹轩附近?”
“不知道。”
崔玉摇了摇头,“好像是去了,又好像是没去,心情不太好,走的也恍恍惚惚的。”
荣阳公主看了崔玉一会儿,挥手道:“你先退下吧,且看青竹轩那边的情况再说。”
“是。”
侍者退了下去。
荣阳公主轻笑道:“你知道本宫怎么对待叛徒吗?”
“……”
崔玉惊诧地看着她,双眸之中很快流露出浓浓的哀伤,唇角一扯,露出苦笑:“不知。”
那模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荣阳公主心中一软,丢了团扇,重新握住崔玉的手肘:“本宫只是随意说说,不是怀疑你。”
“你不要多想,你是不同的,本宫怀疑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你。”
崔玉轻轻“嗯”了一声。
荣阳公主倚在他怀中,轻叹道:“你现在怎么这样多愁善感?以前你不这样的。”
崔玉苦笑道:“或许是以前只将公主当贵人,当主子,现在却将公主放在了心底,太上心了。”
荣阳公主轻笑:“你就该要上心才是,否则哪里对得住本宫的喜爱?”
两人倚靠在一起,你来我往地说着亲昵话儿。
方才那“叛徒”一问,好似不曾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先前离开的侍者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喘息着禀报:“公主,青竹轩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荣阳公主询问着,心中暗忖莫不是容澈有了点什么?
那个飞鹰当真莽撞地朝着容澈下手了吗?
真真是愚蠢至极,给自己的主子挖了那样大的坑!
到时候她只要暂时封锁消息,等侧妃娶进门,然后再将消息放出去,说是景和帝密令容子安前来谋害容澈性命。
便可借机笼络不知多少势力!
想到此处,荣阳公主心中振奋,从崔玉怀中起身,“睿王殿下现在如何?那飞鹰和他的一队人呢?扣住了吗?”
侍者脸色惨白地说道:“睿王殿下不知所踪了,那飞鹰——”
“什么?”
荣阳公主的脸色也骤然一变,快速追问:“飞鹰如何?”
“飞鹰……飞鹰死了。”
侍者的脸色更加青白了几分,额上凝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声音紧绷之中带着恐惧:“死状非常非常惨,根本不敢多看。”
“现在飞鹰先生带着的那队人把整个青竹轩都围住了,吵嚷着要见公主。”
“还说要将睿王殿下找出来!”
荣阳公主脸色僵硬,无法置信会发生这种事情,她一字字地问道:“所以那飞鹰……是睿王所杀?”
侍者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