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火油!
这些玩意儿是什么,目前还不知道,但周围的白骨,明显都是它们弄出来的。
再不想办法除掉,我们三人就要步这些白骨的后尘了。
我明白过来揪揪陈的意思,便艰难的挪动身体,试图控制自己麻木的右手,将装备包里的东西掏出来。
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在此时做起来尤为艰难。
此时,揪揪陈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音节模糊难辨,隐约仿佛是在催促我,说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心里急的不行,手下动作却快不起来,反手掏装备,对于此刻大半个身体都麻木僵硬的我来说,如同开了慢速,使出浑身力道,却形如树懒。
而由于我分心,被我用左手压在刀下的那条蛇藤,差点儿挣脱出来。
事到如今,我干脆将身体倾斜,也不反手掏了,任由装备包里的东西,顺着斜边的开口唰啦啦倒出来。
倾倒而出的装备中,赫然便有那巴掌大的火油罐子,刚好落在粗壮的藤蔓中间。
我右手拔出匕首,对准了罐子中间,一刀插下去!
力道不大,但装火油的罐子并不是很厚实,再加上匕首的尖端锋利,就着自然的重量,也一刀将它捅穿,里面的黑油顿时流出,全顺着藤蔓的枯干流淌而下。
我再次摸出打火机,
与此同时,朝揪揪陈看了一眼。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于是我直接点燃打火机,将之往火油上一抛。
瞬间,一米多高的烈焰猛然腾起。
我们离它太近了,我感觉自己的眉毛、头发,都被烤卷了,鼻子里瞬间闻到一阵毛发烧焦的味道。
下一秒,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似那些八爪鱼一般的小藤蔓,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瞬间缩到了巨大的主藤底下。
唯独被我用刀压着的那条蛇藤没有缩回去,但也奋力挣扎着,似乎想要逃命。
我顺势将手一手,它也跟着缩进了主藤下。
不是我想放了它,而是我没办法伤它,刀砍下去都没辙,我还能怎么办?
火油的引火速度极快,眼瞅着就要烧到一边儿的陈临身上去了,这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大约是蛇藤带来的毒素清退了一些,只觉得力气一下子回来不少。
我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将藤蔓对面的陈临往旁边一推,由于地势微微倾斜,他被我一推,便顺势往下滚去,滚出了几米开外的距离。
但此时,火势已经蔓延。
相当糟糕的一点是,这里遍地都是枯黄的衰草,引火就着,可以说转瞬间,便顺着野草向外烧去。
我刚才倒出来的装备,这会儿也全被火给烧着了。
“快跑!”
我立刻去提揪揪陈。
大火蔓延之时,揪揪陈却依旧保持之前挺身坐起的姿势,牙关紧咬、咯咯打颤,似乎在对抗着什么。
“别碰我!”他忽然爆喝出声,声音却比之前要清晰许多,将我吓了一跳。
不等我有所反应,他接下来便继续道:“别管我,先带陈临撤!”几乎不给我迟疑的机会,他嘴里不断的催促:“快走!快走,带他走!带他走!”他几乎是在嘶吼了。
我嘴里骂了句脏话,然后头也不回,朝对面下方的陈临跑去。
燃油、枯草,烧成一片,几乎只是顷刻间的事。
我几步狂奔至一动不动的陈临跟前,也顾不得查看他的状况,将人捞起,往肩上一扛,便拔腿往前跑。
身后烈火熊熊,以我之前的‘纵火’点为中心,朝着四下的原野里燃烧开去,即便不回头,我也可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将寒冬彻底击退了。
身后是一片燎原的火海,我似乎一停下来,就会被它追上。
揪揪陈怎么样了?
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那些蛇藤会不会被烧死?
蛇藤被烧死,他一个血肉之躯,焉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里遍地都是可燃物,这片火海,什么时候才能烧到头?
我边跑边回头看,大火燎原的速度太快了,我扛着人狂
奔,身后却是一片火墙,如同浪潮一般,高高的追逐过来。
我目光搜寻着四下,除了中心的丘陵带外,四野里全是一马平川,根本没有丝毫可以躲避火烧的地方。
可远处的丘陵,看似近,实则远,真要跑到它脚下,怎么着也得个把钟头。
我背着人,身后仿佛火龙在咆哮,哪里能坚持到那时?
但绝境关头,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朝着中心地带跑,我甚至感觉自己防寒服外面那层防水隔风的料子,隐约已经烤出洞来了。
完了,难不成就这么被烧死?
便在我以为,今日就要被自己放的这把火给结果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