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艾奇原本气势汹汹要杀出去,突然来这么一下,其余人不禁都好奇,外面究竟有什么。
不是说外面被人包围了吗?若只是人,恐怕不至于如此。
“你干什么?”贺城一把拽住我。
我指了指镂空的木门,旋即凑过去看,其余人也大多好奇,一时间,小小的雕花门前,隔着纱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凑了十多个脑袋。
隔着纱窗望出去时,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明白董艾奇为什么调头就撤了。
外面没有一丝绿色植被的院子里,此时多出了许多人,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高低错落,前后相连的架势将这里给围了起来。
这些人穿着户外装,配着头盔、防毒面罩,戴着战术手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露在外头。
不仅如此,隔着纱窗可以看见,原本灰白色、空空荡荡的石板地,竟然成了一片黑色,仿佛被泼了墨水。
但再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层黑色,是在缓缓蠕动的。
应该是某种虫体。
这么多虫子突然出现在这儿,只有可能是有御字脉的人在操控。
我不懂虫子,隔着纱窗,也看不清那些虫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入目之处,外面的地
板、梁柱上,几乎都铺满了黑色。
我将脑袋从人头堆里拔 出来,拽着贺城往回走:“有人要撕破脸了。”
贺城脚步比我更快,急着回去通风报信。
外面的人是什么来头,属于那支势力,暂未可知,但从他们的人手以及装备来看,情况相当不妙。
那帮人连防毒面具都整上了,浑身丝毫不露,足以证明,在他们准备的攻击手段中,很可能有暴露性攻击。
可能是毒气、也可能是什么无孔不入的东西。
要知道,这地方虽然不处于什么热闹的街头市区,但毕竟也不是没有人烟,一但真的开战闹起来,后续就无法收场了。
我们倒门行,毕竟是灰色行业,并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之下。
更何况,今天来红外楼的人中,比如那第三层,肯定有不能露面的达官显贵。
这帮人能让这个地方真的打起来?一但打起来,事儿捅破了,暴露在阳光下,他们也得遭殃。
事情到这份儿上,对方的武力值是否真的强大,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方做好了撕破脸,把整个圈子暴露出来的准备。
有什么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得拉着所有人陪葬呢?
现在,必须得谈
了。
在弄清楚状况后,出来打探的这些手下们,也纷纷调头,回去禀报情况。
此时,我、肥龙、贺城,三人都坐在了桌案前。
周围一片安静,喇叭里没有再响起任何声音。
肥龙眉头紧锁,手端着茶杯磨来磨去,显得百思不解,嘴里喃喃道:“是谁?”
贺城低声道:“最不希望五都倒台的,自然是五都现在的五大领头势力,会不会是他们?”
目前五都的五大领头势力,分别是摘星阁、遇龙潭、醉翁亭、驭兽斋和陈家。
作为山海河御术五脉的代表,五都倒台后,这五大势力,将第一个遭受重创。
如果说有谁最不希望五都出事,自然是他们了。
难道真是这五大势力,或者其中之一,以鱼死网破相要挟?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在行业内怎么折腾,怎么争地盘都行,但不能把上面那些不能露面的大佬给拉扯进来。
如今的情形,竟是一副如果不改主意,不仅拉着在场的人玩儿完,还要拉着那些不能露面的人玩儿完。
有到时候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更可怕的是什么?是这个人不仅不要自己的命,也不管身边人的命了。
要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祸不及妻儿,但真要把事情做到这份儿上,别说妻儿,报复者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坟都给扒了。
肥龙放下茶杯,微微闭目,道:“等消息。”
贺城道:“没动静了。”
肥龙道:“不是没动静,是已经有人去交涉了。”
此时,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各归其位,恢复了最初的状态。
我半撑起纱窗望向一层,原本零散分开坐的人,此时都坐到了一起,彼此交头接耳的比划着,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平静的海面之下,正酝酿着波涛。
不知道交涉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还想活着离开这儿,可别真打起来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紧绷的神经便渐渐松懈下来。
也就在这时,忽然,便听一阵刺耳的,呲喇呲喇的电流声响起。
电流声是从扩音设备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