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所有人都出现反应后没多久,胖子到达了极限。
我抬起头,只能看见上方的蒋河,看不见胖子的具体情况。
但这次,他却没有开口向小孩儿请示,而是闷哼一声后,直接伸手抓住了旁边的升降梯,缓慢又艰难的朝着升降梯爬了进去。
爬进去的胖子,整个人瘫软在里面,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只剧烈的喘 息着,喘 息声听在我耳里,如同一个快要窒息的尘肺病人。
众人不由得都停了下来。
这时,最上面的小孩儿淡淡道:“这是他的极限。”说话间,小孩儿提醒里面的胖子:“压下你右手边绿色的‘卡泵’,机器人会把升降机收上去。”
从我的位置,就看见胖子艰难的动了一下,最后只听见咔嚓一声,升降梯便开始往上升,比下来时的速度要快多了。
飞毛腿不知道是担心还是羡慕,道:“他这就能下班儿了?他、他不会有事儿吧?”
“死不了,继续。”小孩儿冷冷道。
由于我是第一个出发的,目前在队伍中所处的深度最深,至少与上面的蒋河,拉开了有一米五左右的距离。
这点距离在平时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但在这种,每多一公分,就压力陡增的环境中,一米五的距离,足以产生很大的差异了,更不要说最上面的小孩儿飞毛腿等人了。
我此时心跳加速,如同醉酒,浑身血液也跟着膨胀,并且,这种感觉,随着我的不断深 入,反应越来越大。
当我下到一百米深度时,我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耳鸣了。
此时外界的声音,听起来变得有些模糊,仿佛隔了一层墙壁。
送胖子上去的升降梯这时已经又下来了,升降机运作时的声响,此时变得有些闷闷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队伍依旧是沉默的往下,除了小孩儿外,其余人时不时会互相问一下状况。
此时,大家的身体反应都已经比较大了,但都还挺得住。
除了他们发闷的声音我,我耳朵里此时更多能听到的,是从自己身体内部发出的喘 息声、心跳声、甚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是大脑血液奔涌的声音。
我感觉自己身上开始冒细汗了,但我身体依旧还有劲儿,我此时大概已经知道小孩儿所说的极限是什么意思了。
在这个洞穴里,你将对你的身体状况,有一个很清晰的内在感知,这
种内在感知,并不是有直观画面或者只管数据,而是如同第六感解读一样,身体是否还能撑得住,完完全全的可以感受到。
我继续往下,在深 入的过程中,保持着和队伍的联系与交流。
只是,虽然对身体内在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但由于过多的注意力,都被拉入了内在,因此外在的注意力,无可避免的被削弱了。
比如我们最开始下来时,因为知道物质变性的事,因此我们一直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包括铁梯、升降机、身上的绳索等等,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便的坚硬或者绵软。
但现在,我们大量的注意力,不可对抗的,被强行拉入了对身体的关注中,即便是有这个警惕的意识,也分不出那个精力来。
这下,我可以明白过来,为什么基地以前下来的人,明明知道变性的事,还不加以防备,还是数次中招,造成 人员死亡。
合着不是他们不小心,而是根本无法控制。
之前那些出事的人,下来时身上还有安全绳,我们这次是o下的,因为小孩儿说有安全绳也没用,咱们会这么些人,死了还能有谁收拾不成?在这个地方,安全绳
不是救命的,是用来发生意外后收集尸体的。
当然,甚至连收尸都不是主要目地,主要目地是对洞穴辐射后的尸体,进行研究。
死在洞穴里,最后又能被带出洞穴的尸体,无一例外,最后都成了研究的样本,要么被泡在我们之前看过的类似的实验室器皿里,要么全无用的组织,就被焚化处理。
这样的处理结果,整个基地的人没有任何反对,甚至他们也做好了死亡后,被摆到解剖床上的准备。
巨大的风险必然伴随着巨大的利益。
这个利益里肯定有财富的部分,但更多的不是财富,而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权势?名望?又或者其他?这些小孩儿没有明说,但我知道,我们这一行人,在没有安全绳的情况下,一但出现意外,等待我们的,就是直接坠入洞穴的深渊里。
洞穴的尽头处会是什么?或许只有死人知道。
一百二十米。
在这个过程中,阿黑到达了极限,也上了升降梯。
他是退伍军人出身,身体素质强横,跟着胖子第二个出局,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这也侧面说明,辐射的影响,跟人肉体的强横程度,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