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逮着我这个差不多的同龄人,一通叽叽喳喳,将招待所交待了个底儿朝天,包括招待所养的那条大黄狗叫什么名儿都告诉我了。
我听一番下来,心说:就算她年轻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旧事,但保不齐招待所另外两位不知道,没准儿可以帮我打听打听。
于是我道:“五十年前,你们镇上有家卫生院,我要找的是卫生院里的工作人员,随便谁都行。”
“卫生院?五十多年前的卫生院?”阿苗瞪大眼,说:“有个旧制,很早就荒了,那地儿挺吓人的。你找当时的工作人员干什么?”
我道:“我得向他们打听点事,五十多年前,我有个亲戚在卫生院住院,受过那里的恩惠,同时呢,在那之后,我那位亲戚就失踪,我是来帮着家族寻人的。”
“哦。”阿苗点了点头,说:“那我还真不知道,海叔或者如花婶可能知道,我回头帮你问问。”
我道:“别回头了,打铁趁热,现在呗。”既然海叔给我做了吃的,说明他也还没休息,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阿苗一想,也不离桌,转头冲后面隔间的方向喊人:“海叔,你出来一下,有事儿!”说完对我道:“如花婶
儿已经下班回家了。”
“来了。”伴随着一个粗犷的声音,一个身形胖乎乎的男人从后头走出来,并冲我点了点头。
我这要跟人打听事儿呢,忙起身请他坐下;“海叔,辛苦您了,您做的面真好吃,我在其他地方都没吃过!”
海叔笑了笑,打量我说:“你干什么的呀,嘴这么甜。”说完看了阿苗一眼。
阿苗立刻解释起来龙去脉,谁知说完,海叔的脸色却是一变,说:“那卫生院以前出过事!”
我看他的神情,意识到有门,忙道:“出过什么事儿?”
海叔道:“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们这一辈,再上一辈的老人,都知道,不算什么秘密。”说着,他便讲起了那件事儿。
五十多年,这种人烟稀少的偏僻小镇,是没用什么医疗资源的,。镇上唯一的医院就是卫生院,整个卫生院就那么几个医生,十几个护士,轮流上班。
那时候的人虽然生的多,但镇子上的总人口少,再加上那时候生个头疼脑热的小病什么的,一般也舍不得钱去看医生,自由觉得挺不住了,或者小孩儿有事儿,才会去看医生。
所以。那个只有二层楼的卫生院,其实非常清闲
,平时根本没有多少病人。
说到这儿,不得不提一嘴陶乌镇的由来。
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是因为这里是以前往西部通商的路径之一,走这条线的一陶瓷制品居多,商队过了这个片区,就会彻底进入寒冷的戈壁无人区。
因此那时候会有一些周围城镇的人,特意来此地售卖口粮、衣被一类的补给,主要供应商队。
天长日久,这里就形成了一个自发组成的小集市,渐渐又有些人长期驻扎,再到最后定居繁衍。
也因为这里条件艰苦,是在商队贸易条件下形成的聚居地,因此后来没有商队了,陶乌赖以生存的收入就没了。
但陶乌的后人已经在这片地方扎根,旧时又没有进城务工这一说,反正在哪儿生的,就在哪儿活着。
因此建国以前,陶乌这地方的人,几乎没尝过饱饭是什么滋味。
当然,后来的生活条件好了,这不,在六几年,这样的小地方,都有卫生院了。
卫生院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的,但后来出了件大事,也就是五十多年前,那会儿海叔还是几岁的孩子,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而是听大人们说的。
说是卫生院里收留的一个住院病
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疯了,开始吃人!
阿苗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事儿,此时比我还惊讶,瞪大眼道:“吃人?是咬人还是吃人?海叔你说清了。”
海叔道:“就是吃人啊!而且是个晚上,整个镇子都睡了,那个病人就疯了,开始吃人,卫生院全是惨叫声,很久才将周围的住户惊醒。”
周围的住户们,打着手电筒,手里抄着菜刀一类的家伙聚在一起赶去查看,到地方时,就看见人间地狱一样的场景。
整个卫生院,就四个人生还,两个医生两个护士,其余的医护,零零星星的死在了过道、病房、办公室等地方。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而他们的尸体上,几乎都有被人啃食的痕迹,每个人至少少了两斤肉。
即便是几十年过去了,陶乌镇也再没有出现过,比卫生院伤亡更严重的事件。
这是个安静的、走向落寞的小镇,今天和昨天一样,昨天和明天一样,没有什么新鲜事,是以,只要你跟当地人打听卫生院,都能听到许多恐怖的版本。
海叔保证说,自己的版本是最真的,因为他家早年的房子,就在卫生院旁边,而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