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奶奶带着后人隐居川西后,屈家就过上了再普通和寻常不过的生活,除了摘星阁和少数鬼门的势力,谁能注意到一个小镇上的普通人户?
这里得顺嘴提一句我外公,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个特别英俊帅气的小伙儿,不过家里成分不好,家人早年挨批 斗都去世了,我外公一个孤零零的穷小伙儿,受人欺负,早到了结婚的年纪,在当时的社会,也没人愿意跟他。
家里穷成那样,成分出身又不好,谁愿意要他?
我外婆是家里的独苗,所以要招女婿,然后就挑中我大字不识一个的外公了,外公的缺点是穷以及出身不好,优点是帅气又老实。
但别看我外公都快打光棍儿了,脑子里还是相当传统,说就算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当赘婿。
后来无意中见了我外婆一次,好家伙,这是仙女儿啊!
他立刻腿软了,没见过这么漂亮又有个性的姑娘,麻溜的自己扛着家里唯一的破棉被上门了。
我外婆性格古灵精怪,识文断字,我外公是文盲,老实听话,外婆指哪儿他打哪儿,两人互补,当了一辈子平凡夫妇,在川西的小镇上过了半辈子。
当然,中途我外婆也试过拾起屈家的老本行,在倒门
行里混出个模样来,那几年我外公当了一阵子的‘望妻石’。
但我外婆还是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又或者是舍不得老公孩子?总之,没几年后,外婆就放弃‘奋斗’,回镇上过日子了。
言归正传,我们屈家,从外婆那辈起,就彻底洗去了曾经的辉煌。
大隐隐于市,再也没有起过风浪。
掌灯人长居深山,自己也没有什么势力,要想查到屈家后人的下落,确实不容易。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地,我决定透露自己的身份:“我姓屈,叫屈斗凌。屈台瑶,是我的外祖奶奶。”
此言一出,掌灯人下垂的眼睛微微瞪大,怔怔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会要我拿出什么证据来,谁知半晌后,他道:“难怪啊,难怪……原来你是夫人的后人。”
他这反应,反到是让我懵了。
他都不怀疑一下?咋地,我说啥是啥?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掌灯人缓缓笑了笑:“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觉得,你和夫人长得有些像,你们的鼻子和眼睛,很像。你是她的后人,那就没错了。”
我听到此处,松了口气,正打算要提出自己的要求,掌灯人率先开口了:“夫人有坟茔吗?有机会,我想去祭拜一下。
”
我很遗憾,摇头:“她失踪了。”
掌灯人不觉得意外,只是微微有些失落:“和我打听的差不多,夫人这样的能人,一直都在路上。她说过,这辈子只知道自己生在哪里,死在哪里是不可预测的。”说完,他对我道:“走吧。”
我说了这么些,可不是为了让他继续带我走的,于是我道:“看在我外祖奶奶的份儿上,您能不能带着我在这下面转转?或者,把灯给我,我自己转?”
掌灯人看了我一眼,摇头:“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包括屈家的后人?”
他道:“包括屈家的后人。我只遵从夫人的指示,引领后来者破解密码,其余的,一概不管。”
“咱们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也不能通融吗?”
老头这时沉默了下来,我以为他被我说动了,谁知短暂的沉默后,他道:“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看着你冒险。这些年来,不守规矩,失踪在这下面的人,太多了。”
他又问我:“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我道:“一个。”
老头想了想,又问:“夫人她似乎只有一位小姐。”
我道:“是啊,那位小姐生了我妈,我妈生了我,我们一直都是独苗,看在独苗的份上
,你就帮我掌灯一回。”
老头感慨道:“屈家人丁单薄啊,那就更不行了,你是夫人唯一的后代,我不能看着你找死,走。”
如果说之前,老头一直是公事公办的自便态度,那么现在,我反而弄巧成拙,因为这老头语气开始严厉起来,强制性的让我离开了。
我以为他会因为我是外祖奶奶这一脉的独苗,而对我另加关照。
得,现在是另加关照了,但却跟我想象的关照不一样。
老头先前还一副垂垂老矣,随时会断气的模样,这时候严肃起来,眼皮也不拉耸了,背也不驼了,腿也站直了,一副要赶鸭 子入圈的模样。
我就是那只鸭 子。
这地方疑窦重重,来都来了,不弄个明白,就这么灰溜溜的出去,我心下不甘。‘
“行行行,我走。”我做出投降状,走在老头旁边,目光偷瞄着他手里的灯盏,行动间,见他全神贯注往前走,便瞅准机会,劈手去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