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鬼军的踪影,也不见了揪揪陈,我和小鳖崽子也不折腾了,两人在溪流间凸 起的石头上蹦跶,一路到了对面。
蹦跶时我发现小鳖崽子的脚不跛了,我问他脚怎么突然好了,他看了我一眼,摸了摸鼻子。
我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骂道:“就知道占我便宜。”合着这小子脚缓过来了,还故意装没好,压榨我劳动力呢。
但凡我老实点儿,一直背着,不得被他当老黄牛使唤?
当然,这会儿我也没空揍他,两人按照揪揪陈的吩咐,在黑暗的原始密 林中一路向北。
一直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俩累的不行,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还有四十来分钟就到五点了,估计天也快亮了。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浓重的,灯光照射不到的范围里,黑的如同墨汁。
我和小鳖崽子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休息,顺便掏出肉干吃,补充些体力,毕竟在寒夜里长时间的跋涉,是极其消耗人 体热量的。’
边吃肉干,小鳖崽子边道:“你说陈叔现在怎么样?”
我道:“不知道。不过,不管他现在怎么样,天都快亮了。我们就在这儿休息,等五点整,咱们
就往回走,去那木屋。”
小鳖崽子恶狠狠的咬着肉干,说:“对,回木屋,干他娘的。那孙子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楚,一直就看见他一个背影。他那么牛逼轰轰的,不过是仗着手里有一支神笔,那神笔也就晚上才发挥作用,没有神笔他算个屁!等天亮,让我逮住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顿。”
我也觉得很憋屈,辛辛苦苦一天一夜,才挖出来的铁匣子,被那人声东击西给弄走了,让我在揪揪陈跟前,丢了好大的面子。
若是抓到那人,绝对不能轻饶了,这种人留着就是个祸害。
便在我和小鳖崽子,畅想着抓住那人后,该如何收拾对方时,小鳖崽子吃肉干的动作突然一顿,目光直勾勾盯着正前方,整个人都傻了,脸上的肉跟着抖了一下,像是见了鬼似的。
我坐他斜对面,下意识的侧头一看,顿时也愣了。
不怪他露出那副表情,因为,我们还真是见鬼了。
之前在夜视镜里看见的日本鬼军,不知何时,居然出现在了我左后方的位置,正沉默的、无声无息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只所以能看见鬼军,是因为我们两盏大灯都开着
,一是为了照明,二是在黑暗中给自己壮胆,因此周围的亮度较佳。
如果不是开着灯,或许我们根本不会发现这支离我们已经很近的鬼军。
差不多只有二十米左右了,领头的那个日本兵,脸皮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珠子死气沉沉,肩上扛着带刺刀的步枪,行走间没有一丝摇晃,仿佛是在朝我们慢慢的飘过来。
“撤、撤……”我嘴里连连出声,迅速拿起地上为数不多的装备,拽着小鳖崽子往旁边,也就是靠西南的方位移动。
在民间传说中,遇见鬼军,一定得给它们让道,否则人 体和它们一冲撞,人的肉身就死了,灵魂就被他们带走了。
然而,当我拽着小鳖崽子挪地方时,那原本直直朝我们‘走’过来的鬼军,竟然也调头换了个方位,再次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
我们和它们,几乎只隔十米左右了!
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服装上的破洞和血迹。
眼瞅着我俩就要被鬼军给正面撞上,无论如何躲都躲不开,这些东西盯上我们了,直直朝我们逼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从领头日本鬼军死气沉沉的眼神
中,看出了一种邪恶的笑意。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了揪揪陈给的飞刀,二话不说,连忙将飞刀抽出,顺势在手指间划拉过去。
霎时间,飞刀染上了指尖血。
揪揪陈解释过,说十指连心,指尖血其实就是心头血,是人身上阳气最重的血气所在。
他们术字脉的人,用诸如飞刀一类的法器,配合指尖血时,功效会大增。
当然,普通人用菜刀一类的割破手指,并不会伤及身体的阳气,但用法器一类的沾取指尖血,却会大大的损失阳气。
这也是揪揪陈让我们轻易不要用飞刀的原因。
在我用飞刀划破手指的瞬间,我整个人突然一虚,差点儿没跌倒在地。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严重的营养不良一样,整个身体虚的仿佛钙铁锌硒全都不足似的。
下一秒,我举着一把银色的小飞刀猛地指向前方。
已经逼到跟前的鬼军领头者,离我的飞刀刀尖,几乎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它们突然停了。
紧接着,鬼军的领头人调头改道,在我和小鳖崽子发软的双腿中,慢慢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一屁股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