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三戏堂,这次算是老熟人了,几个伙计都认识我了,拦都没拦一下,只冲着后堂喊了声:“掌眼,姓屈的来了。”
我径自走到后堂,老掌眼的生活倍儿滋润,正在温暖的后堂看书、喝茶,翘着二郎腿。
“哟,现在才来?”他像是等了我很久。
我道:“不算晚,任务也完成了,牌儿我也弄到了,咱们的约定呢?”
他放下书,一脸褶子笑:“年轻人,注意用词,我不是咱们的约定,我和你没什么约定,我就是中间牵线传个话的。那是你和上面那位的约定。”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觉得不对劲,听这意思,怎么像又要打太极了?
我警惕道:“怎么,他说话不算数啊?”
老掌眼笑了笑,起身从书架里抽出一个信封,说:“这是那位留给你的,在你回城的当天,这东西就送到了。”
我并不感到意外,五都配既然是神秘人给我的机会,杨姐必然会跟他通气,因此,我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成事,那神秘人应该是一清二楚。
他给我一个信封干什么?
说实话,如果说最开始,我对于那神秘人是保持警戒的话,那么现在,这种警戒,
更多的已经转变为好奇。
至少目前为止,对方没有干过一件对我不利的事,甚至救了我两次,一次在三道沟,一次在废弃工厂。
他还帮了我一次,也就是五都配。
如果没有神秘人在中间操作,我根本不可能拿到牌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疑惑中,我刚要打开信件,老掌眼阻止了我一下,说:“哎,这是私件,为避嫌,你还是带回去看吧。”
我觉得这老头挺有意思,便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你就不好奇吗?”
他实话实说:“好奇,我也好奇,那位到底为什么要帮你。”
我道:“不如一起看,我保证不透露出去。”
老头摇着手指了指我,并不上当,笑道:“想拖我下水。我要真看了信件,你立刻就会用这件事要挟我,让我告诉你神秘人的身份。”
要不怎么说能当上掌眼的,都是人精呢?
若神秘人遵守承诺,愿意告诉我身份,也就不必传这封信件给我。
此时,得了这信,我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十有八 九,打探神秘人身份的事,又要泡汤了。
老掌眼知道这一点,居然愣是不上当。
我于是道:“你等
着吧,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的。”
我带着信件回了家,天色已晚,凑在台灯下,我将那封了蜡的信封给撕开,从里面抽出信纸打开。
我以为上面会有文字,然而,没想到的是,上面竟然画了一个徽记。
那是个正四方形套双环圆,内有一个变形小篆的图案。
这徽记别人可能不认识,我却不能不认识,这是我们屈家的徽记,是从我外祖奶奶这一系传下来的,一直传给我外婆,我外婆没传给我妈,因为我妈不干这行了,根正苗红的当了小学老师。
于是,我外婆隔代遗传,把我们家那方徽印传给我了。
那印搁现在没什么用,只当是祖上辉煌的念想而已,据说是我外祖奶奶,当年用来调动她势力的主印,中间那个变形的小篆,就是一个屈字。
我一看见这信纸,不由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神秘人为什么会画出这个徽记?
莫非他和我们屈家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我外婆的故交?
他现在给我这个,是想传达什么?
无数疑问在我脑海里打转,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给我外婆打个电话,但很快,我将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我
外婆自己一辈子过的很平淡顺遂,因为社会环境原因,倒门这行,在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她的一个兼职,大部分时候,她就是一个认认真真种地的老太太,闲暇时就爱给我讲外祖奶奶的故事,她自己的一生,则几句带过。
是她瞒着我什么,还是她自己,本身也知道的不多?
快年尾了,这时候一通电话打回去,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反到让老太太担心。
不过,至少目前看来,就如同老掌眼所说,对方是友非敌的可能性更大些。
一番思量后,我决定暂时不理会神秘人的事,等过年回家再说。
即便从外婆那儿问不出什么来,我相信,那神秘人竟然带我入了内门,必然有他的计较,迟早会有露面的一天。
想通这些后,我将那信封和纸张收藏好,便不再理会。
第二天上午,我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正睡着,手机突然连续震动了好多下,提示有不少信息发过来。
我迷迷糊糊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