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我和林青梅在汉口老街摆摊。
那条老街还没做规划,呈‘井’字形,里面街道林立,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是个三教九流汇聚之地。
其中一条街道,当地老人称为‘斜’街,是里面最不规整,靠街角所在。
那位置,也是我们当地‘倒门’中人汇聚的地方。
每个城市,都有这么一个倒门中人的汇聚地,在业内,我们将之称为‘盘龙地’,也就是说那地方,盘龙卧虎,遍藏着秘宝奇珍。
盘龙地里,内门外门的铺面都有。
内门的人,多开些气派的门面,吹着空调,吃着西瓜把生意做了。我们外门的,大多在街面铺块布,做地摊生意,风吹日晒的。
那天,天气很热,林青梅比较大方,去买了一大袋子可乐,分给我们周围的地铺。
我们于是一边喝着冰可乐,一边凑在旁边的树荫下闲聊。
其中一个老兄,外号叫‘傻大个’,三十多岁,身壮、肤黑,为人憨厚,他一边喝可乐,提议说一人讲一个故事,打发时间。
轮到他时,他道:“我讲的这个故事,是内门一个兄弟告诉我的。”
另一个绰号‘贼猴’的摊主,闻言边喝可乐边笑话他:“吹,接着吹
,还内门的兄弟。你内门要是有兄弟,还至于跟我们一起摆地摊儿,他也不知道提拔提拔你?”
虽然干的都是‘倒门’营生,但内门吃的是‘技术饭’,代代相传;外门吃的是‘苦力饭’,肯吃苦就能干。内门的人有财有势,外门的人勉强糊口。
内门一向是看不上我们的,两拨人向来泾渭分明,很少有‘跨越阶级’做兄弟的。
被贼猴这么一打趣,傻大个顿时涨红脸,结巴说:“去、去……去你的,那是因为我帮他扛了一阵东西,所以他们吃饭的时候,就顺便叫上我了。”傻大个提起这事儿来,一脸很得意的神情。
他继续道:“……我紧张啊,没跟他们一起吃过饭,我在饭桌上,紧张的一句话也不敢说,比相亲还紧张。我只敢听他们聊,他们是‘山字脉’的,就讲起了一件事儿,说是一件真事儿,叫‘剥皮獐子’。”
剥皮獐子?我们一群人听到这个词儿,都来了兴趣,也不笑话傻大个了,催促他往下讲。
说是在东北密 林里,除了黄鼠狼黄大仙外,还有一种容易成精的动物,那就是獐子。
雄獐子肚子里有麝,也就是麝香,它们性y,如果有雄獐子成了精
,它们就喜欢去勾搭女人。
为了骗女人,它们先选准目标,然后加害这家中的男主人。獐子把男主人的人皮剥了,套在自己身上,然后伪装成男主人的模样回到家,与女人翻云覆雨。
这披着的人皮,能以假乱真吗?正常当然是不能,但雄獐子体内有麝,这种麝香,如同一种迷幻剂,会影响周围人的感知能力。
雄麝喜欢剥男人的皮,去迷惑男人的妻子。
雌麝喜欢男人,它们没有麝香,不会剥皮,但善于制造幻象,会变幻成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去迷惑男人。一但被迷上了,它就将男人拐带回自己的巢穴……
当时傻大个在饭桌上听的入迷,忍不住问道:“带回巢穴后干什么?”
讲故事的人哈哈笑,说:“垫窝。”
林青梅听到这儿,托着下巴道:“垫窝?什么意思?”
傻大个露出坏笑,压低了声音:“就是人兽有别,基本上来一次,男的就死了,然后母獐子就把尸体拿去垫窝。他们说,成了精的母獐子巢穴里,全是男人的干尸,一具叠一具。公獐子的巢穴里,全是男人的人皮,一张叠一张。”
我当时听到这儿,说了句:“总之,这些獐子,不管是公是母,都认
准我们男人下手呗?不是垫窝就是剥皮。那几个内门的人,遇到过剥皮獐子?”
傻大个道:“他们说遇到过。不懂的人,不知道怎么对付;但他们山字脉的人,常年在山川间寻宝,容易碰上剥皮獐子,因此,他们有对付剥皮獐子的绝活。”
外门的人,对于内门的诸多秘术本事,总是很向往的,我们一群人立刻来了精神,纷纷问傻大个绝活是什么。
傻大个道:“他们说很简单,不管是公獐子,还是母獐子,主要都是通过嗅觉在影响人,让人产生幻象,或自杀,或互相残杀。遇上了剥皮獐子,你就立刻撒泡尿,尿在手帕一类的东西上,然后捂住自己的口鼻,十秒钟之内,周围的一切,原形毕现。”
………
此时,地上那个林青梅,突然喊出獐子两个字,我瞬间就想到了剥皮獐子。
莫非这两个林青梅中,有一个是母獐子?
等等!
母獐子会变幻成男人最喜欢的女人,但是,我又不喜欢林青梅!
当然,这会儿我也顾不得去分析原因,想起傻大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