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友,那位将近四十,有两个十六七岁的魔法学徒兄弟的远房哥哥?
季凌儿嘲讽的嘴角一扯,“如此优秀的对象还是留给你吧,我的夫君就很棒,相貌英俊,对我们未来的后代魔法资质极佳,免得生出像堂姐你那样的丑陋魔物,让人烦心。”
平日里她总保持礼数,从不以貌取人,但冯琳琳一再挑衅,季凌儿实在无法忍受。
冯琳琳的笑容瞬间凝固,面色如铁,“季凌儿,你说什么?”
“哎呀,堂姐,年纪轻轻怎么听力就退化了呢?真是可悲。”季凌儿惋惜地摇头。
冯琳琳怒火中烧,恨不得撕碎季凌儿的舌头。
大姑冷着脸,冷哼一声,“外表再美有何用?又不能填饱肚子。还是我的未来女婿更胜一筹,年薪二十五万金币,坐拥马车与魔法塔,在繁星商行担任主管,年轻有为,尚有晋升的空间。”
“繁星”二字一出,江远柏眼中掠过一抹黯然。
他对繁星商行了如指掌,他来到萨瑞城正是因为这个商行出现了危机,他被派来解决。
季凌儿伶牙俐齿,争吵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立刻反击:“姑母,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为何不能填饱肚子?光是看着我夫君那英俊的脸庞,我一顿就能多吃两碗魔法浓汤!”
“再者,我身为亲侄女、亲堂妹,也想与姑母和堂姐提个醒,我们都是有尊严的家族,不能太过看重物质。那些马车和魔法塔是婚前财产,如果日后堂姐不幸离异,那些财富与堂姐毫无瓜葛。”
不待冯琳琳母女反驳,季凌儿又快速接着说:“姑母堂姐,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们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若是别人,我才懒得开口,三婶舅母,你们说是吧?”
三婶是个爱看热闹的人,立刻附和:“灵儿说得对。”
“没错!不能只看物质。”
一番话让冯琳琳母女哑口无言,反驳季凌儿就等于不领情,不说她们心头的怒火无处宣泄。
还没结婚,季凌儿竟诅咒她女儿/她会离婚。
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变得铁青,沉默良久,难看地离开了。看着她们满心愤怒的背影,季凌儿依偎在他的臂弯,偷偷窃笑,宛如一只做了恶作剧的小狐狸,双眸闪烁,圆润的小脸透着狡黠。
感觉到男人的注视,季凌儿笑容一敛,假装咳嗽了一声。
“我平时非常温婉,朋友们都称赞我如水般温柔,善良且柔弱。”
如水般温柔?善良?柔弱?
尽管这是他们的初次相见,彼此并不熟悉,但江远柏绝不相信这些描述是真的
然而他未将此言道出,只问:“你刚才说什么?”
是未能听见吗?
季凌儿踮起脚尖,轻靠向男子身边,“我说,我平日里并非如此,我其实很温柔……”
话至中途,瞥见男子眼底闪烁的笑意,她的脸瞬间飞上红霞。
“你在捉弄我!”
江远柏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假装未闻,毕竟季凌儿年纪尚小,略显天真无邪,他却……
一念及自己已被她看穿,还厚颜无耻地自诩温柔如水,季凌儿羞愧得连脖颈都染上了淡粉。
她松开了江远柏的手臂,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
骤然的分离,江远柏看着袖口被季凌儿碰皱的布料,忽觉臂间一阵微凉……
——
送走了宾客,原本熙攘的房间立刻显得空旷起来。
嘈杂一天后的寂静,让他们一时难以适应。
房间里贴着象征喜庆的红色双喜剪纸和彩带,糖纸、瓜子壳散落四处,亲朋离去后留下一片凌乱。
季母按着眉心,“凌儿,你……”
话到嘴边,转头看见那位身材颀长的男子,她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一时竟忘了江远柏还在场。
男子轮廓分明,深邃的黑眸如同幽暗的湖水,望向季母时轻轻点头。
他虽寡言有礼,举止不卑不亢,却带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使人不禁生出敬畏。
他与楚云勋截然不同,后者带有未经世事的稚嫩,以及养尊处优的傲慢。
江远柏没有这些特质,他给人的印象只有深沉内敛,成熟可靠。
尽管如此,季父更倾向于让江远柏成为他的女婿。江远柏或许在条件上不及楚云勋,女儿嫁给他算是屈就,但在女儿受到委屈时,他们至少有勇气为女儿争取公正。
不像今天,面对楚云勋的逃避婚约,如此羞辱女儿,他们却连向楚家理论的勇气都没有。
想起今日女儿遭受的委屈,季父恨不得自己能扇自己一巴掌,早该在楚云勋的祖母牵线时坚决拒绝。
看着季父低头满脸自责,季母立刻猜到了他的思绪。
她也叹了口气,何尝不懊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