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癞子在镇上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家里也穷得房子都塌了一大半。
他这种人,偷鸡摸狗什么的都擅长,一天上工却是挣个两三个工分,比女人还要弱一些。
穷到揭不开锅,裤子都只剩下一条的人,二十好几了,还是个光棍。
陆临坤过来的时候,王癞子正蹲在家门口啃红薯。
看到陆临坤进来,他站起来就想跑。
陆临坤眼角余光瞥见边上的瘸了腿的椅子,抬脚一脚踹过去,那椅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稳稳的飞到了王癞子的面前。
砸在了土墙上,碎成了碎片。
王癞子双脚一软,扑哧一声跪在了地上。
扭头满脸惊恐,瑟瑟发抖的求饶“坤哥…坤哥…饶命,饶命!”
陆临坤眉眼清冷,睨着跪地的王癞子如同鄙夷地上的蝼蚁“打伤我对象,想要对她动手?”
“不是……不是的坤哥…不是…”
王癞子着急的解释,这个时候的他,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四张嘴来。
不怪他怕,实在是陆临坤以前还没去当兵之前,那是让红旗镇的所有跟他差不多同龄的人,畏惧到颤抖的存在。
若是他以前不去当兵,王癞子丝毫不怀疑,陆临坤会成为这一片最能打,最心狠手辣的人。
这不,就算他去当兵了,那身上的戾气与煞气还是很难压住。
王癞子跪在地上不断解释。
陆临坤听到了刘秋莲与罗美琴的名字,他冷冷笑了笑。
“既然刘秋莲已经跟你有夫妻关系了,你还不去她家做上门女婿?”
“啊?”
讹上刘家?
王癞子倒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他怕刘秋莲的几个哥哥啊!
怕被他们打出来。
不过此刻看着面前这尊煞神的面容,王癞子知道就算再害怕刘家兄弟,也要去了。
不然他的小命真的要玩完了。
“我这就去,坤哥,我这就去,你放心。”
王癞子举起手来保证。
陆临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镇上革委会的人就去了刘家,把刘秋莲的几个哥哥给带走了。
据说是有人举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还有偷拿大队工分…总之传谣言的人很多,各种各样的理由也没人敢去求证。
王翠萍哭得好像死了亲娘,坐在院子里嚎啕不止。
一边哭一边骂,他们是被冤枉的,是有人要谋害他们啊!
没等王翠萍哭够,王癞子就提着两个红薯上门来提亲来了。王翠萍看到王癞子,抓起地上的东西就朝他砸。
王癞子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王翠萍泼妇,他比王翠萍还无赖。
大声嚷着自己已经跟刘秋莲睡了,她身上哪里有什么特征,自己都一清二楚。
若是王翠萍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人人喊打的破鞋,不想她被批斗被下放农场挑大粪,就得让她跟自己结婚。
王翠萍那个气啊,一口气没转过来,当场晕死过去。
看热闹的邻居见状,还以为王翠萍是装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她醒过来,她们才上前去将人叫醒。
结果王翠萍就成为了一个歪嘴巴,口水止不住往下流的人了。
………
阮桃晚上听说的时候,她就断定王翠萍应该是中风了。
刚中风,抢救及时还是能够恢复正常的。
但她跟王翠萍可没什么关系,也不打算去救她。
不过话说回来,这好端端的,刘家怎么突然就被革委会的登门了?
刘秋莲还嫁给了王癞子?
阮桃抬起头看着对面认真吃饭,一言不发的男人。
“阮桃同志,有事?”
陆临坤抬起头,好像现在才发现她的打量。
阮桃啧了一声,原本好好坐着的人,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身体越过桌子,凑到他的面前。
“你做的?”
“什么?”
“装傻啊?”
阮桃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绝对不相信刘家的事情会这么凑巧。
肯定是他做的。
他这是在给自己出气?还不邀功?
阮桃想到这里,脸颊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那浅浅的梨涡都露出来了。
“陆临坤。”
“嗯?”
“你一把年纪了,也没人跟你说过,替女孩子做事的时候,要适当的学会邀功吗?”
“邀功?”
陆临坤真疑惑了。
为什么要邀功?
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阮桃有那么一瞬间的挫败。
她坐回去,筷子扒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