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凯烨死了,想必你已经收到通知,你作为他的女儿,我们有些事需要向你求证。”其中一名警官严肃而礼貌地说。
炎凉稳定住心神,点了点头。
“请问,前天你去监狱见汪凯烨,都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呢?无非是让我和我老公多照顾汪清海,我拒绝了。”炎凉语声坦然,“你知道,我妈妈是被詹眉亭和汪凯烨杀害的,而詹眉亭是汪清海和汪清婉兄妹的亲生母亲。”
警官皱着眉头,一边听一边观察着炎凉的表情,另一名警官则在记录。
“听说,你的丈夫盛泊言吞并了汪氏集团,并且把汪清海驱逐出去,是这样吗?据我们了解,你前天见汪凯烨,是应他的要求才去的,其实他入狱这么长时间,你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炎凉抬起清凌凌的眸子:“他虽然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可他伙同情妇杀死了我妈妈,甚至让我妈妈一直蒙在鼓里,替他养了将近三十年私生女,你觉得,我应该去见他吗?”
警官注视炎凉的眼神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温和了很多:“你那天见汪凯烨有没有说什么刺激他的话,致使他产生了自杀的念头?你见过他之后,他拒绝了与汪清婉的会见。”
炎凉淡然一笑:“我能说什么呢?只是拒绝了他让我们照顾汪清海的要求而已,或许他早就想自杀,一直都在做准备。像他那样的人,一辈子高高在上习惯了,怎么可能在监狱那种环境里煎熬十几年,上次见他,他就明显瘦得脱形了。”
警官点了点头,负责记录的那位也合上了笔记本。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今天就是来例行调查。”说完他们就走了。
炎凉眸中闪过嘲讽,必然是汪清婉说了什么,警察才来找她问话的。她刚才接到了姜小玫的电话,知道汪清婉想给她泼脏水。
她回到公司里开始安心工作,汪凯烨的死没有在她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下午下班前,收到了邵千敏的电话,她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
“炎凉,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请你!”邵千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透着无法掩藏的冲击力和感染力,“这段时间忙疯了,我刚出差回来,就特别想见你了。”
炎凉欣然答应,两个人约定了地点。
炎凉到的时候,邵千敏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面前放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半的样子。
“抱歉,让你久等了。”炎凉礼貌地打了招呼,坐在了邵千敏对面。
“我故意提前来的,正好坐在这里放空自己,也算是一种休息。”邵千敏给炎凉也倒了杯茶,青绿澄澈的茶汤,冒着悠悠的香气。
“炎凉,你好像有点瘦了。”邵千敏打量了炎凉一瞬,纤眉微蹙,“工作不要太累,适当休息才好,不要像我这样,我是逼不得已。事情摆在那里,我就像被套上磨的驴子,蒙住眼睛向前冲。”
炎凉浅浅笑着,看邵千敏的样子,和沈涧南分手在她身上一点影响也没有,也不知道沈涧南此刻是否已经走出来了。
感情方面,投入多的那一方处于能量的弱势,受的伤更多。
她不知道她和盛泊言之间,到底谁是能量弱的一个。盛少珺不惜以死相逼,那一刻,炎凉知道她和盛泊言必然要分开了。
明白的瞬间,她心如死灰,巴不得就那么被埋进雪里,再也不要面对这一切。
可是当她意识到肚子里的宝宝,一股无以名状的勇气突然支撑起了她的生命,她把这理解为为母则刚。
无论怎样,她都会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她自己也可以把他好好地养大。
盛少珺明确表示过不接受她的孩子,那么,她只能瞒着盛泊言。否则,他会为了她们母子和亲生母亲争执,万一盛少珺真的死了,他们一辈子都会被这份罪恶感压得透不过气来。
留下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决定。可是怎么样瞒过盛泊言,她现在还没想好。
“炎凉,炎凉?”邵千敏接连两声,把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
“你想吃什么?”邵千敏把菜单递到她面前,眼神疑惑地审视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叫你都没听见。”
炎凉倏然一笑,假装在看菜单,没有回答。
“跟我约会还心不在焉,我可要吃醋的哦。”邵千敏哈哈笑着打趣说,“对了,我今天去看望盛姨了。”
炎凉的手不禁抖了一下,眼里情绪翻涌。
“她怎么会被车撞呢?我的天,吓死我了!幸亏没事。”邵千敏有些后怕地吁了口气,“问她,她也不说,看神情很生气似的,我也不好多问。炎凉,你知道吗?”
炎凉点了两个菜,抬起眼眸:“你去问她吧。”
“哦,抱歉,我不该问你。”邵千敏歉意地看了炎凉一眼,“你和泊言哥的冷静期快到了吧?你们真的打算离婚?”
炎凉心里一痛,急忙垂了眼帘,抿了一口茶来掩饰。
“唉,我真的不明白盛姨,按说她不是那种势利的人,怎么会汪家一倒,她就不能接受你了呢?”邵千敏说着,眸光落在炎凉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泊言哥也是迫于无奈吧。”
炎凉依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