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涧西一觉醒来头痛欲裂,然而当他看到身边枕着头正含情脉脉望着他的汪清婉,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你、你怎么在这儿?”沈涧西下意识拉住了被子盖住脖子以下的身体,感觉被子里滑溜空荡,什么都没穿。
“涧西哥,你醒了。”汪清婉的声音像是在蜜糖里腌渍过,甜腻齁人。
沈涧西的脑海里涌现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是昨晚他喝了酒以后残存在记忆里的。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我们、我们……”
香喷喷的气味直冲鼻腔,汪清婉把乱蓬蓬的脑袋埋进沈涧西怀里,娇嗔道:“涧西哥,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了哦……”
沈涧西猛地一顿,双目失去了焦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委屈和不甘,心脏向着深渊缓缓坠落。
眼前浮起了炎凉的俏脸,或浅笑,或薄嗔,或惊喜,或忧闷,鲜活的人儿从此和他渐行渐远。
胸口闷闷地痛,即便是和汪清婉订婚了,在他的意识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觉,理所当然地谴责炎凉太无情,怎么能轻易地扔下他和别人领了证。
直到此刻,他切实认知到,他是真的背叛炎凉了。
汪清婉凝视着沈涧西的眸子,从痴恋热烈慢慢冷却,眼底闪过一抹阴厉,装作什么也没有发觉般,光滑的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出去找衣服穿。
昨晚汪清婉挂了汪清海的电话,气得咬牙切齿,骂汪清海就是个废物,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炎凉那么单薄瘦削的女人,他一个大男人抓她应该易如反掌,怎么会让她溜了呢?
暗恨汪清海就是个无用的话痨,要是不废话直接带走炎凉,盛泊言也不会发现。
汪清婉把手里的细瓷咖啡杯砸到地上,咖啡溅得到处都是,杯子四分五裂。
她还觉得不解气,抓了包冲出门去。
十分钟后,她到了紫金苑,推门发现沈涧西一个人在借酒浇愁,桌上的威士忌瓶子已经去了大半。
沈涧西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优美的锁骨,喉结滚了几下,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炎凉,你不要走,别走……”
汪清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冲上去一把夺过沈涧西手里的酒杯甩手扔出去,使劲摇晃着沈涧西的脑袋:“浑蛋!你就是个大浑蛋!都和我订婚了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是不是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啊?”
沈涧西迷迷糊糊地抱住了她,抱得很紧,似乎要把她压进自己的身体里。
汪清婉起初还捶打他的背,渐渐地,被他手臂的力量和怀抱里的温度软化,回抱沈涧西,两个人缠绕在一起。
在情到至浓之时,汪清婉得意地想,就算沈涧西忘不了炎凉又怎么样,得到沈涧西的只有她汪清婉!
这辈子她都不会放手!
她从来没有什么成全别人的美德,何况沈涧西为了利益自愿选择了她,那就把他锁定在自己身边,让他痛苦一辈子吧,这就是对她不忠的惩罚。
汪清婉的笑容像是一朵渗着毒液的花,眸子里闪过寒芒。
早上她醒得早,发现房子里有很多炎凉的东西,她的衣帽间还满满当当的,都是崭新的名牌服装。还有她和轮椅上的沈涧西的合影,看得汪清婉眼睛刺痛。
她用剪刀把衣服剪成碎条,又剪烂了照片还不解恨,把碎片冲进了马桶。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钻回被窝,眼睛定定地看着沈涧西睡梦中清俊的脸,越看,心里的妒火越是烧灼得难受。
“涧西哥,明天晚上爸爸开party,对外宣布炎凉的身份,要我们一起去。”
早餐桌上,汪清婉咬了一口面包片,垂眸喝着牛奶,来掩盖她眼中的怨愤,“炎凉的老公盛泊言也会到场,我觉得我爸对那个盛泊言很感兴趣,毕竟都是做地产的,有他和我哥互相扶持,公司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说完眼神越过牛奶杯沿,偷瞄了沈涧西一眼。
沈涧西的表情一怔,恍惚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盛泊言……”
三个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透着凛冽的寒气。
汪清婉勾唇一笑,暗想沈涧西果然有意涉足地产领域,并不只是借助汪家夺回沈氏那么简单。
如此,汪清婉更有把握把沈涧西控制在手里。
有欲求有短板就好办!
沈涧西从刚才的懊恼和失落中清醒过来,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再感情用事,还是先把沈氏中的异己铲除干净,再想办法涉足地产业,把汪家的地产占为己有,这是最快最省事的崛起方法。
汪凯烨虽然精明,毕竟年纪大了,汪清海就是个草包。沈涧西早就想好了,在汪凯烨活着的时候,让汪清海作为傀儡麻痹汪凯烨,等那老头子一归西,他分分钟让汪清海滚蛋。
他自认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汪清婉,这个女人贪婪、愚蠢却自视甚高,他根本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