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不息,呼喝喧嚣,十丈宽的街道青条石板铺地,两边是都有水槽,用石条盖住,留一丝缝隙,并不妨碍人走路。
“爷,您不是本地人吧?”
“哦,为何这般问?”
三顺子小眼睛一转,笑嘻嘻的道:“要是本地人,也不会找我这种小牙子作向导啊。”
任秋一笑,并未回答,这小家伙口齿伶俐,虽不见得多有学问,但总能跟你搭上话。
一路走走看看,对一切都感觉新奇,这和在北山县不一样,天柱城给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另类的高等文明社会。
这里的建筑高大,商业发达,路上行人衣着千奇百怪,马畜后面都有一个小箩筐,以便其拉屎掉落地面。
就眼前这条长街,大抵是货行,来往的都是马车,偶尔一两家酒楼客栈,也有一些杂货店。
只简单扫了眼,发现卖的东西,大部分不认识,但也有几种,例如矿石和异兽肉。
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批发市场。
驻足停下,拿起小摊上一块似玉石的矿物,掂量着估摸十余斤。
“爷,您好眼力,这块凝玉石矿算是我这摊上尖货,你瞅瞅这纹路,炼化了不得半斤玉髓,配上其他矿物,足够炼制出一柄好兵器。”
小贩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仿佛不卖他的这块矿石,就会亏大了一样。
任秋丢下凝玉石矿,又翻看了其他矿石,种类繁多,但大抵量不大,如果真信了小贩的话,恐怕买回去就会后悔。
他虽不懂治金,但也不是任人忽悠的傻子,别看这些矿石皮面很好,实际内部指不定什么也没有。
像这种小贩,要真有好货,也不会随意摆在摊子上,早就卖给大商户了。
“爷,您要诚心买的话,我这还有一些尖货,保管量大质量好,价格的话……嗯,稍微高一点点。”
小贩见任秋面不改色,眼睛一转又道:“当然,您要是买得多,价格也好商量。”
“谢了,我就随便看看。”
任秋摇摇头,放下矿石就走,倒不是看不上这些矿石,而是他真的只是看一看。
“爷,您要买矿石的话,其实去南华坊最划算,那边总能出一些价格便宜,又实惠的东西,要是眼里高的话,说不定能捡捡漏。”
三顺子上前低声介绍着。
任秋头也不回,问道:“方才怎么不说?”
“爷,小子还要在这边讨生活,可不敢得罪人,这要搅了人生意,少不得一顿毒打。”
三顺子倒也直接,也是摸清了任秋性格,不拘小节十分大方,实话实说反而讨他喜欢。
“怎么,家里就你一人?”
“爷,小子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哥哥和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母亲在毛织坊做活,哥哥在码头帮工,如同年纪也大,姐姐嫁了人,两个妹妹还小……”
“得,你别介绍你家了,你给我说说,这天柱城可有什么好玩的……”
任秋听得头疼,立即打断这家伙的话,他可不想听人家家事。
“这可就多了,天柱城八大区,其他区不说,咱江浦区就有四景一定要看。”
三顺子掰着手指道:“正所谓,江湖才人,分别指的是,红河的鱼,天柱山的湖,文院的才子,花楼的美人……”
“当然,其他地方也有许多趣地,有南华坊赌石,天桥下的灯谜,武斗场擂台……”
一连串说了几十个地点,都不带喘气的,说罢道:“咱江浦区在天柱城八大区里,虽不是第一,但也是名头很大,许多其他区的人,都喜欢乘车来玩。”
忽地驻足,前面围成一团,只听一耳朵,就明白前面发生什么事。
说是一家酒馆老板涉及凶杀案,执法队正在封店,连同伙计一起,抓了四五人。
“这么快就破案了?”
三顺子踮着脚瞅了一眼,回头跟任秋解释道:“前几天,槐树巷一家人被人灭门,那个惨啊……听说是赌债没还上,也有说是得罪人了。”
很快,人群分开,七八个身穿深色锦衣的男子,押着五个面色苍白的人走出来。
“楚坤?”
任秋诧异,带头的居然是楚坤,此时他一身深色衣衫,腰间挂着执法队腰牌,手按在刀柄上,一脸威严严肃,眉宇间带着煞气。
楚坤也瞧见任秋,跟其他人吩咐几句,旋即走了过来,苦笑道:“任兄,公务在身,不便多谈,晚上我找你。”
说罢,拱拱手走了。
没热闹看了,人群很快散开,恢复正常,三顺子低着头,沉默许多,也变得小心翼翼。
“怎么不说话了?”
“爷,我,我不知道您认识执法队的大人……”
三顺子哭丧着脸,重重打着脸道:“方才多有得罪,您千万别介意……”
“执法队,这么可怕?”
任秋诧异了,拍了拍他脑袋,笑道:“放心,我不是执法队的人,你不用怕。”
三顺子偷偷打量着任秋,见他真没生气,胆子大了一点道:“爷,执法队就是天柱城的天,想抓谁就抓谁,我家巷子有个说书先生,因为说错了话,被执法队抓了进去,死都没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