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有些意外,竟然连自家两邻也有期望报价。
要知道,他家左右两邻,左边住着两位五十多带着个五岁左右的小外孙的人家,右边住着一位头发全白,足有七八十高龄的老人。
宅子里有人住,就要卖房子?
右邻高寿老太太,两个儿子,一个去了大城市,早已安家,一个还在村里,但却搬去了新宅,老宅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这家打算卖房,应该是打算将老太太接过去住吧?
另一家带孩子的,两口子一辈子就生了一个女儿,他们带的小孙子是外孙,真要卖了房子,他们住哪儿?听说他家女儿女婿家境也不好。
疑惑归疑惑,左右两邻原本确实是林晨最期望的宅院,没想到这些人当真愿意买。想了想,林晨指着右邻问道:“六爷,这所宅子打算出售,隔壁奶奶知道吗?”
村长一愣,随即笑道:“知道,知道。”
“你是不知道,这老太太犟得很,大儿子在城里买了大房子,让她过去住,她说城里不自在,每回过去,待不了两天就嚷着要回来。
二儿子修了新宅,早早的就给老太太准备了房间,啥都给备好了,老太太就是不愿意去,说住过去,儿子儿媳管东管西,她不自在,她就乐意一个人住。”
“现在,老太太听说,老宅能卖钱,就有些意动。两儿子一商量,便由小儿子出面,在老太太跟前哭诉了一场,说娃儿上学没钱,老太太一听,孙子上学没钱?这还得了,立马就同意了。”
“也不论你挑没挑准他家的宅子,老太太这会儿已经收拾上了。老太太的两个儿子私下跟我说,不管你买不买他家老宅,等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饭,都说是你给他们出了个好主意。”
村长的话,惹的几人一阵发笑。
很多时候,几个子女为推卸赡养老人的责任,推来推去、甚至对薄公堂。但是很多时候,也有一些不愿意打搅儿女生活、善解人意的老人。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当真不假。
老太太替儿女考虑,这样的人教养出来的孩子,时时惦念着母亲,想方设法的想给老母一个安逸的晚年生活。
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为人父母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儿女身上留下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或是美好、或是不美好的品德都会慢慢儿的从父母身上延承下去呢!
这便是善良或恶的轮回。
林晨摸摸小咪的脑袋,心中越发警醒,养育孩子的责任重大。
“这就好,那我要这三所宅子,价格,我可以出到八万、七万、六万。”林晨一边说话,一边手指点在筒易图上,他指的是老太家的宅子,以及与老太家挨着的另外两户。
村长神色间有些惊讶,随即笑着点头,连声道:“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话毕,起身就要告辞。
直到村长离开,林庆元和白诗雅才询问其林晨买宅院的事。
林晨说道:“爸,妈,咱家老宅的房子已经挺多年了,早该翻修,爷爷在的时候,不让动,爷爷走后,咱又没能力。如今,你们要在这里常住,我过几天一走,留你们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林晨一句话,说的语重心长,神色间更是带出满满的担忧与愁绪。
把林庆元和白诗雅到嘴边的话给结结实实的堵了回去。
“可是,也要不了那么多啊?”三户,整整三户,加上自己老院,统共四户,这么大的地方,别说盖宅子,就是足球场都差不多够了。
林晨呵呵笑,不说多,也不说他的打算。
林庆元和白诗雅略等了等,见儿子神神秘秘的不愿意说,纷纷无奈摇头,索性也不问了。
反正等盖好了,他们指定最早看到,也不用急于一时。
村长离开,林家造饭吃饭,这边刚收拾完,村长电话便来了,让林晨过去签买卖合同。
林晨过几天就要去华远继续上学,本就想快点促成此事,有了准信,他自然立马过去。
签了合同,付了钱,又一起去了户籍派出所,将那三户老宅的归属转移到林晨名下,傍晚回来时,那三所宅子已经个完全属于林晨了。
林庆元挺高兴,还拉着林晨陪他喝了几杯小酒。
入睡前,林晨想给小咪洗脸,小家伙两只小手紧紧捂着额头,不让动,直到林晨保证,明天早上起来,再给小咪画,小咪才不舍的松开手。
只是,那红色如火焰一样的胭脂印,竟然像长在了小咪额头上,根本洗不掉。
林晨的脸色有点黑,无奈草草结束洗漱,哄小咪入睡。
等小咪睡下,林晨悄悄出了门,趁着夜色,直奔舀水村。
舀水村的庙会大戏要唱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每天的戏剧安排,分早中晚,入夜后也排了节目,林晨赶到舀水村的时候,夜戏刚刚散场。
看完戏的多民们,大都提带着小凳、马扎,聊着戏剧里的精彩,说笑着渐渐散开,也有人就着临时食铺上的瓦亮大灯泡,围坐桌旁,点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碎汤,果腹充饥。
林晨站在一棵老槐树的树杈上,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戏迷们才意犹未尽的各回各家。
夜、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