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下,有一个石砌的圆桌,圆桌四周放着石墩。
小咪跟着爸爸靠近,老远就看到了葡萄,小吃货看到可口的葡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挪不开窝了,这一幕落在村长眼里,村长笑着说:“这葡萄藤都长了七八年了,这几年年年丰收,小丫头今儿来的巧,葡萄架上还留了些,正好摘了给小丫头解馋。”
村长说着话,叮嘱林晨坐,自己去厨房拿了个不锈钢饭盆,摘了两大串,就这院子里的自来水,一边清洗一边说:“S水村庙会,唱大戏,你六婆跟人去凑热闹了。”
多下唱大戏,是挺热闹的事儿,许多在城里住惯了的人,就喜欢赶这些新鲜,村长本想建议林晨可以带小咪去转转,想到林家老院的怪事儿,没敢提。
村里人都说,林家老院有妖怪。
“唱戏呢?”林晨眼眸一亮,笑着说道:“我记得小时候回来,跟我爸去看过大戏,唱大戏的时候,好多小商贩,卖什么的都有,看戏的人也多,非常热闹,我待会儿回去跟我爸妈都去逛逛。”这是林晨的心里话。
奶奶的过世,对爸妈的心里影响都挺大的,借着逛庙会的热闹,让爸妈去散散心也好。
村长闻言,神色间露出几分惊讶,随即眼底那抹隐忍的担忧淡下去,露出笑来,说道:“现在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乡下就我们这些糟老头子、糟老太太,不及过去热闹了。”
“六爷,您这话说的,您看着还不足四十呢!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这年纪,还是花骨朵呢!哪里就成糟老头子了。您这话要是被二爷、三爷他们听到,该拿着拐杖撵您了。”林晨笑着说道,他口中的二爷三爷,一位九十有三,一位八十有九,是营房村最长寿的两位老爷子。
好话谁都爱听,村长也不能免俗。
他笑着说道:“是该看看,是咱乡下的特色,大城市里可见不着。”
“嗯,就是这个道理。”林晨说道。
村长视线扫过林晨跟前的小咪,笑着说道:“妞妞儿吃葡萄。”将装葡萄的不锈钢盆推到小咪跟前,转而对林晨说:“这孩子真乖,叫什么名儿?”
“小咪不叫妞妞儿,小咪叫小咪。”小咪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的纠正道,小丫头很诧异,为什么要叫她妞妞儿?爷爷也这么叫,难道以前有个叫妞妞儿的小姐姐?
小丫头小手抓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咔噗,使劲儿咬下去。
小咪不喜欢那个叫妞妞儿的小姐姐,总让人误会她是妞妞儿,她才不是,人家是小咪,喵咪的咪。
喵咪?
小喵?小咪?
小喵是谁?
小咪歪着脑袋想事情,总觉得好熟悉好熟悉的样子。
村长被小咪软萌软萌的模样萌到了,笑的眼睛眯成缝,露出一口大白牙。
“时昀,离开学没几日了,票订好了吗?”林晨辞学打工的事,也不知二婶从哪里听到或猜到的风声,早就给他宣扬出去了,村长也听到一些。
像村长这样一辈子生活在农家,与庄稼打交道的人,是特别羨慕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的。
如今社会,大学生一抓一大把,这是事实,却也是大城市里的常态,至少营房村,只要是个大学生,也是相当有面儿的事。
作为同族长辈,村长并不希望林晨弃学。
可他到底也是个外人,有些话不能直接问,只能采取迂回战术,拐着弯儿的探问了。
“票买了的。”林晨笑着说:“提前一天出发就成,我不是新生,熟门熟路的不影响村长闻言,欣慰的点点头,视线落到小咪身上时,像是有话要问,张了张嘴,却又转了话头:“时昀今天过来是?”
“哦!看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林晨说道:“六爷,咱们村靠山根那排,有谁家的老院要出售吗?”
“出售老院?”村长挑眉,疑惑的看着林晨问:“时昀是打算买?”
林晨叹口气说道:“我奶走的突然,我爸有点接受不了,打算留在老院生活,我想收拾收拾老房子,但我爸说,我爷跟我奶刚走,家里短时间内不易兴土木,不让动。”
“我寻思着,干脆另起一个院子。”林晨有些无奈的说道:“新宅基地都在往外扩,离我家有些远,要是有谁家的老院打算卖,我拿来重修,离的也近。”
村长神色严肃的点点头,连身板都坐直了几分。
听说林晨出去发了大财,回来就不认亲二叔。
村长以为那是林庆义的媳妇胡乱攀咬,现在看来,那传言的前半句,八成是真的。
“时昀打算出多少钱?”村长问道。
愿意出多少钱买,这是关键,那些搬到城里去的,老院几乎不会重修,如果有人买,估计会抢着卖,就是那些批了新院盖上新宅的,八成也是愿意把老院卖掉的。
“起步价五万,距我家越近越好。”五万的价,是林晨经过斟酌之后定的,他属意的都是废弃的院子,那些院子接手后,得拆了重建,所以他买的,也只是需要清理的一方地皮而而在村口批新院子的话,费用也就几千块。
当然,老院到底是别人家的祖宅地,牵扯住家人的情感,价格上肯定不能与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