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眼瞧着它们在你眼皮子底下晃啊晃,荡啊荡,最后一下摔地上,让你也跟着拽到地上摔个鼻青脸肿。
潘宏届时还不明白妇女间这看似简单的唇枪舌剑实际背后的意义,兵不血刃就能轻易将敌人杀的丢盔卸甲,多少妇女可天天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幕呢,是很无聊,可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凡人,见谁免俗了?
卢定芳哎一声没了后语,潘宏困的灵魂都要出窍了,听到自己老爹出声:“石岩房子写的妈妈名字,我们在这边开店,马上娃儿也在这边读书,哪里还会回石岩去。马上上面老房子拆了爸爸两个老的可以住进去,我们不要这些,雪梅她谈话一味是那个性格,大嫂莫往心里去,哥哥这个人你晓得,你们恁多年,潘宁潘寓两个娃也乖,莫说这些话吓她们。我跟雪梅两个人也天天为这样为那样。”
潘天发:“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过孽的,莫像雪梅那样一吵架就把离婚分开过这种话拿出来,又不是三岁的两岁还今天跟你耍明天就不跟你耍了,娃儿都十几岁的人了。你妈妈在石岩跟潘运买房子?她哪里来钱买房子呢?莫把这些事装心里个人怄,你两个都是我屋里的,我莫非还有什么隔外你们瞒着你们的吗。”
两个孩子,潘宁还站在陈德芳沙发背后,竟然潘寓也立在洗手间门口,他洗完了,头发丝儿还滴着水,手里毛巾绕啊绕。
潘天发叫她们:“去睡觉,明天都要上学的事。”
又叫潘宏:“你跟老汉一起转去吧,明天早上在那边坐车方便点,早点回去睡,恁大夜深了。”
潘天发:“睡吧,莫怄,莫说那些,潘达你也去洗了睡觉,你今晚不要睡沙发了,沙发晚上我来睡,都去睡。德芳听我的话,日子还长,莫怄了。”
一说着,大家很快动弹了,德芳站起来看潘运父子:“就这睡吧,抱床棉被出来。”
说完,叫两姐弟各自进屋,去里面拿被子,听到后面潘运与潘宏商量:“大嫂不拿了我们回去,不麻烦了。”
潘天发:“几点上课呢。”
“七点半。”
卢定芳:“恁大夜深了就在这里睡吧,还走哪里去嘛走,晚上恁冷,他现成感冒了还带他出去整啷个呢。”
潘达:“在这儿睡吧,有地方睡,妈你去洗脸洗脚吧……”
恐怕人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听卢定芳说话:“恁晚了又没开车转来,有车唛还说喊你哥哥送你,车子也在店里没开转来……”
潘达:“这会儿了还转去整啷个,雪梅母女睡觉了还起来给你开门吗?”
潘天发:“要回去就让他回去吧,再晚真没有车了,快点走,回去早点睡。”
潘宁是跟着德芳进去的,外面的动静就能听得清清楚楚了,她瞧着妈妈不是拿被子而在整理衣柜里的衣服,站一阵,坐床上来,坐一阵,又下床来给她帮忙,可怜兮兮的喊她:“妈妈。”
陈德芳抬头望她,她这样说话,外面的声音就听不清了。
“你不要怪爸爸。”潘宁话还在嘴边,眼泪先红了大半,赶紧转过去拿衣袖挡住,若无其事的擦揉红才转过来,可怜巴巴的望着母亲:“我们又不要恁多钱,亏了就算了嘛,就当掉了,被人家捡去了。”
陈德芳不答应,牙槽紧紧咬着,连自己恁大的亲姑娘也不知道自己为啷个生气。
“妈妈哪样话都跟你说,哪样你都晓得,你觉得我该不该跟他分开嘛?该不该生气?”
他赚钱为啷个?她姓陈俩孩子还姓潘呢,她都不说卢定芳瞒着大家帮潘运买房子,潘达明明晓得,瞒着娘仨不说,还悄悄借四万块给他们,借她们的钱就是钱,借这边娘家的钱就是传家宝?要时时刻刻在我们面前提着挂着?
陈德芳是不服软的,即便也亲姑娘面前也不会。
叠好了衣服出来,客厅灯没关,冬天的棉鞋子走路没声儿,她出来喝水,经过卫生间时听到老两口在房间说话:“……你为啷个要把这个钱拿出来呢?”
听到卢定芳道:“不要你操那个心!你的那份给你留着的!我留着生崽吗?她晓得我这里有钱她要我不拿给她?说的恁简单?就是拿给她又怎么样?总比你天天坐茶馆喝茶喝完了好!”
“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你明知晓得她两妯娌一直为这些事搞不抻展,糊涂了,现在你就说他过得苦过得不容易你就救助给他,以后他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下来给他?正是锻炼她吃苦的好机会!这样不行那样不愿,光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家的钱是捡来的哦?人家有是他辛苦挣来的,是他地上弯腰捡来的吗?只晓得叫苦,从来没说个人找一分……”
卫生间里亮着灯,里面却没水声,忽然看到阳台上有东西动了下,冷不防吓一跳,才注意是潘达站那儿抽烟,夜色里只能勉强看得清面上的愁闷和颓丧。他也感到客厅有人了,见她,嗓子清了清,没说话,等一会儿才有一句:“先睡嘛,马上烟点了就来。”
少年的潘宏不知道夫妻间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