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娜头一次听见东土国国骂,感到十分惊奇,她扭头去看,冷不丁又飞出来一只破碗。
她脚尖一动,稳稳躲过,破碗倒扣着落地,犹如炸弹般四分五裂——稀粥与酱瓜糊一地,像是鼻涕与屎的混合物。
再看,只见从一处烟熏火燎般黑洞洞的街面铺子中滚落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
他赤膊穿一条破破烂烂的短裤,浑身酒气,倒在脏兮兮满是油污的地上拼命挣扎,一只手指着门洞内:
“他妈的!要不是你儿子乱搞,老子也不至于借酒浇愁染上酒瘾!阿强呢?!这小混蛋又跑去哪里吸粉了?!给我抓到一定要打死他!”
黑洞洞的铺子里出现半条板凳,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声。
有个样子奇怪的瘦个女人像是骑马的相扑一样,左右手轮替抬起板凳的一边,像是奇行种怪物般挪到了门口。
阿丽娜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这女人的双腿应该是残废了,此刻正绑在板凳上。
但她的气势倒是咄咄逼人:
“何大力!你凭什么怪儿子?!你要是有本事,阿强也不至于去给林昌荣这混蛋做牛做马!”
被称作何大力的老男人涨红了脸,脑门上青筋爆出:“当初阿强去协和医疗集团上班可是你巴不得的!是这小畜生自己不争气,你还有脸怪我?!”
女人双手叉腰,更加凶悍:
“不怪你怪谁?儿子出事了,你个当爹的连头都不敢出!你他妈还算个男人吗?!”
“出头?!怎么出?!阿强这小畜生监守自盗,那可是违禁药物,犯法的!林老板没报警已经是给我何大力面子了!倒是你李芳,你怎么当妈的?!阿强染上毒瘾你还给他钱去吸?”
“废话!谁知道阿强老老实实上班会染上毒瘾?说不定就是林昌荣这混蛋害的!他故意让阿强去仓库上班,就是为了找人背锅仓库失窃的事!要我说,就该让林昌荣赔钱!”
“哼!你有本事,那你去找林老板让他赔钱啊!人家有权有势有人有钱,你这残废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残废”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了李芳的神经,她勃然大怒,抄起手边的菜碗就砸了过去:
“老娘是残废!但要不是老娘讨饭,你们父子俩能有今天?!”
菜碗刚巧落到何大力脑门顶上,稀里哗啦一阵响,他头上也见了红。
何大力一见血,顿时酒壮怂人胆,嗷一嗓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冲进店内一脚踹翻李芳,整个人骑了上去,两只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扇她的脸。
李芳也不甘示弱,拼命扯打何大力,还企图把手伸到裆内攻击他的致命部位,之后见气力没对方大,便发疯似地一口咬住何大力的胳膊,扯下一小块肉来!
吃疼后的何大力几乎丧失理智,拽住李芳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死命地往地上磕。
从那龌龊漆黑的铺子内,传来二人野兽一般相搏的嚎叫声。
阿丽娜头一次看到如此奇景,醒悟过来时才发现身边已经聚拢了乌泱泱一群围观韭菜。
就听有人小声道:“活该!”
也有路过的不明原委:“这是干嘛呢?为啥不去拉架呀,这样可不得打出人命?”
一旁有好事的:“嗐!千万别管,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两个反咬你一口!”
有人立刻附和:“就是!这两口子在地瓜街可是出了名的无赖,他们把好端端的儿子逼走,占了铺子,结果被另一个败家儿子统统败光!”
有人问:“你们说的是何强吧?他以前不是挺风光的吗?听说在大公司上班……”
马上有人反驳:“风光个屁!何强这小子不学好,不仅监守自盗,还在偷贩违禁药物的过程中染上了毒瘾!这不,被公司开除不算,还莫名其妙被瘾君子摸掉个腰子!”
“靠,真的假的?这也太吓人了!……不过,你说的这家公司,可是协和医疗集团?”
“当然啦,这可是有名的大公司,谁不想进去啊?再说了,这份工作人家林老板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要不是夜十三,这一家人还在讨饭呢!”
“夜十三?你说的夜十三……就是之前面包店的小老板?”
“对啊,除了他还有谁?夜十三这小伙子真是可惜啊,好好的一个正派人硬生生被这一家子给逼走了……”
听到夜十三的名字,阿丽娜立刻激动了起来。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找对了地方,夜十三一定是回到了地瓜街——他所有一切开始的地方!
阿丽娜抬头看了看这对夫妻的档口招牌。
“阿强游艺厅”五个字的店招牌就剩下个“丁”字还一闪一闪亮着,铺子半拉的卷帘门上被人用红油漆喷涂上了许多污言秽语,写着欠债还钱之类的话。
再往旁边看,原本应该是十三面包房的小店,如今挂着“唯唯成人用品”的牌子,不过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灯都不亮了。
而且这家“唯唯成人用品”的店门都没开,玻璃橱窗内一片狼藉,还贴着一张告示“旺铺出租”。
这家店勾起了阿丽娜的兴趣,她悄悄分开人群,钻了出去。
即便是夜十三的亲生母亲与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