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三眼睛一亮。
难道说，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假设错误？
目前这种局面，根本就不是修士、魔导士、魔法师或沙门教之人的杰作？而是另外一种自己从来没碰见过的“东西”？
回忆过去，夜十三曾在青冥炼成阵中遭遇巨怪蜃兽，妖兽龙猿甚至是怪物躯屠……他还听说游龙儿也在林海泽渊中与顶天立地的原始树精作战——据说那玩意儿有整整三只！
而这些，都是无法用常理推断的“生物”。
巨怪蜃兽不是生物，所以无法被妖兽龙猿汲取生命。
而妖兽龙猿本是修士天人·伏道豢养的灵兽，不但拥有极高灵智，甚至能够化成人形！
至于怪物躯屠，它刀枪不惧，能够无限融合增殖，简直就是战场上最可怕的杀戮机器。
原始树精？夜十三没碰上过，但听人说这东西拥有一身“术甲”，哪怕是游龙儿所释放的龙啸都拿它没有办法！
直到最后的最后，游龙儿在赤月宝珠的增幅下，以十甲子寿命为代价，将“龙息”提升至最强的“龙炎”，这才击杀了拥有“术甲”的原始树精。
那么回到现实，若是天雷也只能撕开一条口子，那就证明一点——产生幻象的东西或许并不惧怕雷击。
而且此物不是道术、不是魔法，也不是天人术式……那么，就剩下了一种可能！
生物！
这是一只从来不存在于人类认知中，也从未现身过的神秘生物！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夜十三浑身上下轰然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正悬浮在头顶，一直延伸到目力所及的尽头！
人只有在意识到某些事物“存在”的时候，才能感应到“TA”，夜十三在领悟这个道理的同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夜十三，你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亏得雪灵姑娘一直替你说好话呢！哼哼！”
是先天炼形晶，阿璃！
夜十三一头雾水：“怎么？”
“雪灵姑娘让我帮帮你。”
“你有好办法？”
“我的本体能破一切视障、幻障，觉障。今次就让你试一试！”
说着话，夜十三鬼使神差般将右手撤下，掐了一个奇怪的单手诀，放在面门之前。
从这个位置，他的右眼恰好能通过食指那一截“再造断指”，窥见这世界。
一切都不一样了。
夜十三曾通过杀剑相见识过“真实世界”，如今除了视线内所见之外，他还看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根比女人胳膊粗不了多少，但却完全透明的“粗线”。
或者说的清楚一些，不是“线”，而是类似触手一般，长长直直的东西。
不是一根，是无数！
这东西层峦叠嶂，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垂荡于半空，它们有些弯曲扭动，有些死气沉沉，齐齐在风中轻轻摆动，一望无际，密集到令人作呕。
“肢体簇”，这是夜十三头脑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名词。
他终于明白刚才那两个小伙是怎么死的了。
这些“肢体簇”从人头顶上方出现，能毫无征兆地缠上脖子，由于其完全超出人类感官之外，压根就不会被发现。
而且夜十三能十分肯定的确认，这东西带毒！
否则如何解释第一位小伙的脖子立刻就肿了起来，还长出了一堆三寸长的触毛？
这些“肢体簇”几乎完全透明，甚至可以说会从不同角度变换颜色，以产生类似物理迷彩的效果。
所以哪怕以当下夜十三的视觉来看，“这东西”依旧在不停地模拟周遭环境，变换体态，企图逃避视线。
夜十三抬头望去，他要看看这些“肢体簇”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他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无数“肢体簇”从极其高的高度垂荡下来，数之不尽，犹如麦田一般波浪翻滚，完全填充了视线与视野——可以这样说，整片天空之下统统充斥着这种东西，压根就看不清全貌。
夜十三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一种压迫力。
巨大的压迫力。
想想看，以夜十三的目力，再通过先天炼形晶放大之后，能够看见的真实世界范围有多广？
可哪怕如此，他所见到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这无数的“肢体簇”之下，那长出这么多“肢体簇”的“东西”，又该有多么巨大？
或许这东西……大到能覆盖半个……乃至一个德意志国全境？！
相比妖兽龙猿与巨怪蜃兽那种犹如千丈高山的超级体型，重达几百亿吨的量级，在如今这只怪物面前都已然是忽略不计了！
即便以夜十三的想象力，恐怕都想象不到世界上居然存在这种生物！
又听阿璃道：“我都快被雪灵烦死了，夜十三你得好好管管她！为了帮你，她算是什么卑躬屈膝的事儿都肯干！”
“雪灵说什么？”
“她让我传话，说你所见到的怪物叫大气巨兽（AtmosphericB****），是一种生活在大气层中的生物。”
大气巨兽？夜十三心中一动，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说法：
“雪灵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