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三所知道的“圣杯”,是在正东教与圣十字教典籍中都出现过的一件“圣物”。
圣杯,故名意思是一个杯子,据说这杯子盛放过上主/上帝(代理人)的鲜血,其拥有令人长生不老,治愈所有伤病,乃至返老还童的神奇力量。
夜十三眉头一皱,难道这又是一个邪教团伙?
弗伦克尔并没在意夜十三疑惑的目光,他似乎陷入了久远的思索中:
“那次是仙儿小姐闭关最长的时间,由于她的房间是特制的,能够抵抗炸弹及各种武器的攻击,甚至隔绝外部空气。一直到二氧化碳浓度报警,我才迫不得已用暴力手段闯入室内,发觉小姐已经昏迷半天了。”
“她被无数稿纸堆了起来,纸上画着各种奇怪的演算公式与图形,也就是那时,她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自行燃烧,我恰好看见了屏幕作黑前的一小部分画面。那是一张奇怪的图片,或者说是某个徽记的一部分——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图案。”
“之后我凭记忆复原了图案,也曾偷偷调查过其来龙去脉。整整耗费了几年光阴,我派出的人终于在一处古迹中发现了类似的画。那是公元前两千左右的阿卡德帝国(AkkadianEmpire)的遗迹,位于底格里斯河(دجلة)东岸巴格达(بغداد)和萨迈拉(سامراء)之间。”
“我是个大老粗,根本就无法理解这种东西,但是我聘请的考古教授说这是一支闪含人(שֵׁמִיִים)的地下教廷墓葬,墓葬壁画描写了一个散发光芒的圣物遭到掠夺,最终被夺回的故事。那圣物,被绘制成了一个徽记,守卫圣物的战士组织则被称为圣杯会。”
说到这里,弗伦克尔停下了,他望着夜十三,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是廓尔喀人,廓尔喀人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因为我们信仰古婆罗门教,又相信自己是雅利安人(आर्य)的后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座墓葬或许是我的祖先所留下的……甚至我有时候在想,仙儿小姐是不是因为这一点才挑选我守护她的。”
相比没有怎么受过现代文化教育的弗伦克尔,自学成才的夜十三当然明白,所谓的雅利安人是天竺人与伊朗人的泛称。
如果弗伦克尔发现的遗迹是在他说的巴格达与萨迈拉之间,搞不好还真的可能是他祖上先人之墓。
按照这个逻辑推论,廓尔喀人祖先成立的“圣杯会”掌控了游仙儿,让她做出每三年就闭关的这种怪事,弗伦克尔当然会陷入很矛盾的情绪之中。
先不去研究每三年闭关到底是要干什么,话说回来“圣杯会”既然能改变游仙儿的意志,强迫她做某些事,就不能逼她去取某人的精种么?
可问题在于,华生堂的约翰神父说取精种的命令是列颠国的MI5发布的,这与圣杯会又有什么关联?
难道……神秘的圣杯会与MI5是一伙的?
不,不太像。
夜十三唯一能够得到的结论是,这一切情报之间的关联就是列颠国本身。
因为在圣杯的传闻中,这件圣物被人千里迢迢带到了列颠国,后来下落不明。
吓?下落不明?这种与神有关的东西,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自从圣杯在列颠国失踪后,目前根据所有资料及可考证的证据来看,今日整个欧洲最起码有两百个以上的杯子,被人宣称是圣杯。
当下所有情报虽还扑朔迷离,离奇曲折,但一切线索最终统统指向了列颠国!
一个曾经强盛一时,拥有第二个“日不落”头衔的超级帝国!
弗伦克尔的腕部发出一阵微鸣,这是一块可定时的手表。
他抬手一看,脸色沉了下来:“门主大人,我们马上进入德意志国边境,这个国家是沿途中危险的没有之一,咱们还是下去混在游客里比较妥当。”
不得不说,弗伦克尔办事的确面面俱到,他在游仙儿身边忠心耿耿,甚至在她死后依旧尽忠职守,为新任门主夜十三提前打点一切。
就这,游仙儿还曾想用弗伦克尔的命去试夜十三的身手。
弗伦克尔不傻,自然是知道的,可哪怕飞蛾扑火,他依旧勇往直前。
廓尔喀人,是个了不起的民族。
夜十三点点头,忽然对这位面色黄蜡、身材矮小的廓尔喀人有了一些好感:
“弗伦克尔……我叫你阿福(弗)吧?正好你的化名也叫李福。”
弗伦克尔的表情略微惊讶,随即应下:“门主大人称呼我什么都可以。”
“好,那我就叫你阿福了。‘福’字,在东土国文化中有极其特殊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阿福停下脚,转过身,郑重其事地对夜十三鞠了一躬:
“阿福谢过门主大人赐名。阿福此生只有两个愿望,第一是救出我的同命兄弟,第二是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仙儿小姐平安无事。”
夜十三笑了:“你差一点就逼得我动手了,光从从这点来看你福气就大的很,一定能达成愿望……”
他话未说完,忽然车身一阵猛烈晃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杀猪般的尖叫,车停了下来。